第88章(1 / 2)

他下意识望向白蝉,后者指了指外边,暗示出去说话。

这个时候天气还可以,没有恼人的大雨。

白蝉:有想法了么?

祈天河:有。

副本里,白蝉一直是让祈天河自主做决定,有什么想法大胆去尝试,反正后面他兜底。经历过女鬼斯德哥尔摩事件后,他的放养方针做了轻微的调整,学会遇事多问一句。

说说看。

去小树林砍树给石膏像做身体。祈天河:这样我的作品就比其他人更加完整,算是抢答。

白蝉一言不发。

祈天河拿捏不准他的态度,继续往下说:还能顺便把剩下的实心木都砍了分给玩家,唯独朱殊瑟的高价售卖。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花市里利用传送的暗抢事件和杀NPC祸水东引,对方明显越界了,他也不介意用更无赖一点的手段。

白蝉捏了捏眉心:把树都砍了,不担心游戏换题?

祈天河:创造出一个阿槐是主线,总不能最后只画一个脑袋?

四目相对,白蝉十分复杂地看了他一眼:你说的对。

祈天河这边拿着斧头去砍树,为了万无一失,白蝉回去盯着朱殊瑟,确保她不只是口头保证不对小西下手。

小树林空无一人,干枯的树木稀疏地聚在一起。

祈天河小心进行甄选,率先砍倒一棵。

其余人的准备一会儿再处理,他抓紧时间趁着天没彻底黑下来前,用小刀一点点进行雕刻。在这方面祈天河是真的不擅长,好在先前看过其他玩家的作品,脑海里有个大致印象,至少知道正常的体态应该从哪里入手。

荒郊野岭,天黑得很快,昏暗中只剩下刀削木头的声音。不知过了多久,沉寂终于被打破,前方传来脚步声。

祈天河停下手上的动作,翻刀做出防备的姿态。

来人是秦让,看到祈天河时,神情中微微露出一抹诧异。

双方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汇,祈天河并未主动开口。

提示音里特别注明会消除问题NPC及个别人物的记忆,其中的个别人物最可能指得便是秦让。

这名玩家在第一个晚上首当其冲,沦为厉鬼养得一只蛊,生吞牌位后秦让开始和女鬼共情,回溯前大雨中他和王厂一左一右拉着自己的画面还历历在目。

游戏清除阿槐对他的记忆和感情时,自然要顺势抹除秦让的。

果不其然,秦让根本没有伐树的记忆,有些迷茫问:你在干什么?

考虑到这时还没有在平衡被打破的状态下伤害女鬼,祈天河准备趁机挽救一下形象,试着从对方口中获得一些信息。

帮阿槐做身子。他适时垂下眼:光有头有什么用,我想让阿槐自由地行走。

秦让愣了下,牌位在体内供养,他和女鬼不但共情思想也是共通的,良久缓缓问:为什么?

缘分吧。祈天河试图代入校园传说中阿槐的心态:曾经她也是一个受害者。

秦让根本不相信这番措辞,在他看来,每个人都有黑暗面,而他就是要引出这些人内心的阴暗。

漆黑的双目渐渐变得似一摊泥沼,引诱着祈天河和自己对视。

作为一流的心理医生,同时拥有技能,祈天河自从发现哔哔技能的妙用后,很少忧心在游戏里因为催眠陷入幻境。

他表面上双眼无神,私下不断为自身灌输人生哲理。强忍着反胃的冲动反而让这份表演更加逼真。

蛊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在这世上,你最恨的人是谁?

祈天河:没有。似乎挣扎了一下,又说:胡乱编造陷害无辜的人。

言辞刚好符合阿槐的遭遇。

事情没按想象中的发展惹恼了厉鬼,她利用秦让的身体掐住祈天河的脖子:为什么要来砍树,不是单纯制造躯干对不对?

祈天河不作反抗,清楚不主动触发死亡条件,再厉害的鬼也不能因为情绪下死手。

他哑着嗓子,编造了一个独一无二的谎言:我好像在哪里见过阿槐。

校园副本消失的时间和自己出生的时候差不多可以对上,祈天河有理由怀疑其中存在某种联系。

空气突然安静了下来。

过去好一会儿,窒息感愈发强烈,祈天河呼吸不畅准备做出反应时,脖子上的力道骤然间减轻,那双幽深的眸子凝视着他,似乎是在回忆。

祈天河没有放过对方脸上任何一点细微的变化,困惑,迷惘证明是真的没有印象。

掩下心中的失望,开始重新思考整件事。

另一边女鬼虽然被消除了数据,但在祈天河的心理暗示下竟然真的生出某种熟络感。这下她彻底松开了手,准备离开。

阿槐

背后的青年仰着脸望天,无神地念叨出这一个名字。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女鬼愣了几秒,忽然间露出一个扭曲诡异的笑容,这么有趣的猎物一定留到最后,吃掉五脏六腑再做成傀儡。

脚步声渐远,确定人走了,祈天河一秒回归正常。

他皱着眉继续削树干,女鬼曾说过记忆和力量还没有恢复,不知道后期能不能有突破。

天色彻底黑下来时,粗糙的雕刻刚好完成。

环顾左右的林木,祈天河思索要怎么才能在不引起人注意的情况下,把实心木一波砍断全部带走。

NPC此刻全部聚在一起,绷带男也在,不用担心小西的安全,白蝉离开旅馆出来,往这边走时正好看到他低头沉思的模样。

在想着怎么搬树?

祈天河点头。

白蝉:想要全部运走有难度,要么就把其他人叫来,单独遗露朱殊瑟,再毁了剩下的实心木。

祈天河嘴角一抽,这跟小学生打架有什么区别?

算了。良久他叹了口气。

平心而论,还真做不出那种事,先前是一时心血来潮,如今雕刻几小时,不说别的,至少心静了些。

白蝉闻言笑了下,仿佛知道祈天河会做什么决定,颔首说:不要在细枝末节上计较,挑个好时机让她出局就行。

四舍五入,这句话可以直接翻译成在副本里把人干掉。

夜晚外面有点凉,亮着灯光的旅馆反而显出一种温暖。

跨进门槛的瞬间,望见桌上的一大盆面汤,这种虚假的错觉顷刻间无影无踪。

老人看到祈天河搬进来一棵树时当场愣住。

巫将坐在靠门的地方,余光瞄见摇了摇头:这种漏洞你也钻?

似乎很看不上这种小家子气。

祈天河从容地卸下木头,一本正经说着想要给阿槐一个身体。

游戏没有具体提到老人的记忆有没有被清零,人老成精,至少单从表情上无法看出他的真实情感。

这时距离要评比的零点还差两小时。

陶连喝着面汤说:早点开始吧。

小西赞同:我看大家都准备的差不多了。

老人征询剩下人的意见,没听到异议。

作品陆续摆上桌,除了祈天河那个体积过大,只能放在桌子下面。有了前一日的经验,今天的石膏像水准有了一定程度的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