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唐师师妄图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她悄悄挪动的时候,赵承钧抬眼,眼神平静到冷酷:“怎么,你觉得自己长得最好看,本王舍不得杀你?”
“不是。”唐师师紧紧缩在门边,欲哭无泪,“王爷,不是您说,让我侍奉在您身侧,不许乱走么。”
赵承钧看了她很久,问:“本王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唐师师都被问懵了:“您说的,让我在书房伺候笔墨,您没有离开前,我不得自己先走。”
赵承钧看着唐师师,他知道唐师师没有胆量说谎,她是真的这么理解的。赵承钧不动,唐师师只能胆战心惊地被他看。过了一会,她实在忍不住了,悄声问:“王爷?”
赵承钧站起身,大步往外走。穿过门口时,他极快地说了句:“回去抄书吧。”
怎么能蠢成这样。
深夜,刘吉挑亮了灯,轻手轻脚放到赵承钧桌案上:“王爷,夜深了,您该休息了。”
“她走了?”
“是。唐姑娘今日似乎被吓得不轻,硬撑着困,抄完了一整卷书才敢走。”
赵承钧极轻地笑了一声,他放下笔,不辨喜怒地扫了刘吉一眼:“那些话是你和她说的?”
刘吉背后的冷汗一下子就渗出来了,他小心地笑着,说:“是老奴自作主张,望殿下恕罪。老奴只是看多年来殿下身边没有女子,好容易来了一个,就想着考验考验她。若殿下不喜,老奴这就打发她走。”
刘吉一边说一边偷觑赵承钧的脸色,刘吉察言观色的能力多么强,赵承钧没有否决,那就说明可以继续留着。刘吉悄悄松了口气,知道自己这步走对了。
险虽险,但是,他也是为了殿下好。
刘吉审时夺度,壮着胆子继续说:“殿下,今日花园会出这么大的疏漏,不光是下面人玩忽职守,更多的,还是因为王府里没有女主人。奚夫人虽然逾越,但是她有句话没说错,王府,是该有位王妃了。世子妃再能干,也终究矮了一辈,您不能一直不娶妻。”
赵承钧依然想都不想,道:“本王现在的生活就很好,为什么非要在身边放一个人,平白添麻烦。本王还有许多事要安排,没空陪她们浪费时间。”
这……刘吉知道这位殿下自小就是个主意很硬的人,刘吉也不敢再劝,只能盼着这位主自己想通。刘吉换了个话题,低声道:“殿下,既然您是为了世子好,那今日何必将话说的这么绝呢?世子领完了罚,爬都爬不起来,最后是被人抬回去的。依老奴看,他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对您还是有怨的。”
说到赵子询,赵承钧难得露出头疼之色。赵承钧捏了捏眉心,说:“从他进入王府起,本王自认从未疏忽过他的教养,但他还是长偏了。本王现在不对他严格些,等以后,他要如何撑起靖王府,如何和朝中那些老狐狸斗?”
涉及世子,刘吉也不好说。刘吉是局外人,看得分明,他其实很想说,养子和亲生儿子是不一样的。
亲生儿子管得再严再狠都没事,可是养子未必。血缘的牵绊,不是靠抚育之恩就能抹平的。
但是这些话刘吉没法说,他只是个奴,这种话一旦挑明他就得死。刘吉缄默不言,内心里越发希望赵承钧赶紧娶个王妃,哪怕是个妾也行,反正,尽快生出真正的子嗣。
有了亲儿子,赵承钧才会懂这其中的差别。
刘吉自然而然想到了唐师师。就目前看来,这是距离靖王最近的女子了,刘吉还是得想办法给唐师师创造机会。至于她是细作这一点实在无关紧要,只要等靖王开窍,唐师师的任务就完成了,到时候,将人杀了就好。
书房灯火通明,王府其他地方已是漆黑一片。这丁点光亮落在庞大的靖王府中,越显寂静压抑。
自从靖王整顿了王府后,上上下下很是安分了一段时间。赵子询默默养伤,周舜华足不出户养病,连唐师师都格外乖巧,抄书抄得勤勤恳恳。
夏天渐渐接近尾声,连着下了几场雨后,天气一下子转凉。这时候,一个消息飞速在靖王府传开,据说忠顺王安吉帖木儿邀请靖王狩猎,靖王已经允了,过几日要去围场上秋狩。
唐师师翻开目录,看着上面长长的秋狩剧情,知道自己最后的翻盘机会来了。
第20章围场
“听说围猎场足有一千里,有山有河,草木丰茂,不远处就是天山。甚至,晚上还有狼呢!”
美人们捂住嘴,好几个被吓得尖叫。一个胆小的美人惊慌道:“竟然还有狼,太吓人了,我不去了。”
“瞧你这点出息。”纪心娴嗤笑一声,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王爷和忠顺王是去围猎的,你以为这里还是京城,上巳节出城踏青呢?策马奔腾,舞刀弄枪,这才是真男人呢。”
被嘲笑的女子低头,喏喏道:“又是狼又是熊的,太危险了。”
这个女子家里都是文人,父兄吟诗作对、泛舟秦淮常见,舞刀弄枪还真没见过,难怪她被吓破了胆。其他美人们不至于像她一眼胆怯,但是对于围场,也是又好奇又害怕。
金陵临近秦淮河,皇帝又年幼,京城的人早就习惯了水乡温软,京城中连骑马的人都少,别说围猎。但是西平府和金陵大为不同,这里地处边疆,常年开战,民风极为剽悍,即便是七八岁的孩子,也会使一两样刀法。
这是唐师师听一次听说围猎,她好奇,问:“那些猎物,都是活的吗?”
“当然。”纪心娴打听到的消息最多,此刻极力卖弄着,“狩猎当然要猎活物,死靶子有什么意思。听说围场上不光有鹿,还有狍子、猞猁、野猪,甚至豹子。男人们骑马捕猎,谁射死的猎物最多,谁就是第一。”
唐师师听着生出神往,她一出生就生活在唐家大院中,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去其他人家赴宴就是她全部的出门机会。她哪里见过雪山草原,更不会知道在草原上驰骋是什么感觉。
其他几个女子是官宦家庭,家教只会比唐师师更严。女子们嘴上不说,其实心中极为向往。这次围猎时要持续一个月,也就是说,这一个月所有人都要住在草原上,没有三从四德,没有条条框框,行动自由,想穿什么就穿什么,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难怪女主和男主在秋狩中感情突飞猛进,唐师师光想想,就觉得这种地方充满了无限可能。如果在王府中,想和世子产生接触,要么落水要么爬床,反正不成功就成仁。但如果在草原上,那花样就多了。
崴脚,骑马,狩猎,送吃的……唐师师能完全不重样。
唐师师脑子里已经勾勒出好几种巧遇方式,她甚至想好了当时自己穿什么,要说什么话。唐师师的计划飞快丰富起来,其他女子们叽叽喳喳,也兴奋不已。她们说话时,彤秀走来,停在不远处,轻轻咳了一声。
美人们听到声音,回头见是彤秀,陆陆续续站好:“彤秀姑姑。”
“小主们,这一季的衣料已经送来了,每人两身衣服,若是不想要衣服,直接抱走布料也行。布料册子在这里,小主自己来挑喜欢的吧。”
“新衣料来了?”听到能做新衣服,所有女子都高兴起来,她们争先恐后围到前方,抢了布料册来看,生怕自己落后别人。唐师师倒不着急看衣服,她落在最后,慢慢走到彤秀身边,福身道:“多谢彤秀姑姑。”
彤秀看到是唐师师,避开唐师师的万福,又回了半礼:“这是奴婢的份内之事,不敢居功。”
“彤秀姑姑管着这么大的王府,既要准备秋狩,又要操心我们几个小小秀女的换季衣服,实在是辛苦了。不知姑姑人手够吗?若是秋狩安排不过来,小女愿意替姑姑分忧。”
彤秀了然地笑了笑,垂着眼睛说:“多谢唐姑娘好意,但是不必了。为王爷效劳是奴婢的福气,何况,这次秋狩,奴婢并不随行,谈不上什么劳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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