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2)

守在外面的傅敏达听到楚云泽的声音,让小太监去拿东西。

过了一会,他和几个太监就把莲花灯和全套文具都拿来了,不仅有笔墨纸砚,还有笔洗、镇纸、贝光、秘阁和水中丞等等,连桌椅都搬来了一套。

哪里需要这么多东西。白檀轻抿嘴一笑。

傅敏达讨好地笑了笑,这不是有备无患嘛。

说完,他撸起袖子,亲自磨墨。

白檀轻拿起笔,沾了沾墨,然后在纸条上写下了一行字愿此身常健。他没有其他的愿望,只希望自己能健健康康,和家人在一起。

他写完之后,把纸条放入了莲花灯中。

楚云泽也在纸条上写下了一行字愿与君长伴,然后将纸条放入了另一盏莲花灯中。他从怀里拿出火折子,将两盏莲花灯都点燃了,莲花灯在黑夜中发出熠熠的光。

白檀轻手捧着莲花灯,走到了河边,接着他半蹲下身子,将莲花灯放入了水中。

楚云泽走到白檀轻的身边,也将莲花灯放入了水中。

这两盏莲花灯彼此挨着,向远处飘去。

两人肩并着肩,目送着莲花灯远去。

良久,白檀轻才开口道:已经这么晚了,我要回去了。

更深露重,你今晚就在宫里休息吧,明天再回去吧。至于白府,我会派人通知,你不必担心。楚云泽努力让自己的表情更温柔,语气更温和。他像只喜欢上了兔子的狼,装出一副温驯如狗的样子,来博得兔子的好感。可是,狼就是狼,永远也不会变成狗。

白檀轻露出犹豫的神情,可是

楚云泽抢先开口道:傅敏达,将檀轻安置在鸿鹄宫吧。

他心里,其实是想白檀轻住在他的赤凤宫,或者历代楚后所居的紫凰宫,可这样,就会惹人非议。所以,只能选了鸿鹄宫。不过,鸿鹄宫离赤凤宫不远。他要是想去看白檀轻,十分方便。

好吧。白檀轻见夜色已深,说不定父兄已经睡下,现在回去,有可能打扰到父兄的休息。在宫中住一晚,也没什么。

那奴才就先过去布置了。鸿鹄宫早就已经收拾好了,哪里还需要布置,傅敏达这么说,不过是让楚云泽和白檀轻独处罢了。他说完,就带着人走了。

楚云泽温声道:我送你过去吧。

白檀轻点了点头,与楚云泽一起向鸿鹄宫行去。

第13章

天上一轮月,地上一双人。

白檀轻和楚云泽,肩并肩在宫中走着。前者纤弱秀美,后者高大英俊,从容貌上来看,真如一对璧人一般。

两人都不说话,但对楚云泽来说,哪怕不说话,只要两个人待在一块,他就觉得心满意足。

他们走的这条路,除了他们二人之外,一个人没有,因为没有人会、也没有人敢来打扰他们。

没有灯,但是月光足够明亮,照亮了前路。

楚云泽五感极佳,他听到了白檀轻脚步声、细微的呼吸声和走路时衣料摩擦发出的声音,还闻到了白檀轻身上那股若有似无的香味。

白檀轻偏过头,看了楚云泽一眼。他不是傻子,那个在寿宴之上献舞的女子是什么意思,他清清楚楚,不过,楚云泽似乎对那名女子并不在意。

楚云泽马上察觉到了白檀轻在看自己,问:怎么了?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白檀轻摸了一下自己垂在胸前的头发。

楚云泽神色柔和,你问吧,你想问我什么问题都可以,我都会回答。

白檀轻问:你身边有没有人对你有意?

那名献舞的女子举止有些轻浮,不是良配,但若是楚云泽身边有其他合适的人,他倒是可以撮合一番,不让楚云泽把时间浪费在自己身上。

没有,他们都怕我。楚云泽淡笑一下。

白檀轻又问:他们为什么怕你啊?

楚云泽答:因为在他们的心里,我是个很可怕的人。

白檀轻心生怜悯,安慰道:我不觉得你可怕。

我知道。楚云泽轻声道。

只有这个人,不畏惧他;只有这个人,向泥泞中的他伸出了手。

两人又不说话了,各怀心思,向前走去。

终于,两人走到了鸿鹄宫前。

鸿鹄宫布置一新,什么奇珍异宝,都往这座宫里搬,院子里还植了几棵梅树。宫女太监们齐齐跪着,等候吩咐。

楚云泽看着白檀轻,声音轻柔,你好好休息。

白檀轻嗯了一声,转过身进了鸿鹄宫。

楚云泽注视着白檀轻的背影,一直到那道纤细的身影消失,才收回了视线。现在是晚上,但他希望时间过得快一点,因为明天,他就又可以见到白檀轻了。

白檀轻进了鸿鹄宫之后,洗漱一番,正要睡下。

突然,窗户被敲响了,随即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檀轻,是我。

白檀轻打开窗户,白残阳从窗中跳进了房内。他诧异道:二哥,你怎么来了?

白残阳进来之后,就将窗户关上了。他怕白檀轻吹到风,又生病了。关上窗之后,他才看向了白檀轻,眉头微皱,一副忧虑的样子,我担心你。

我在宫中,有什么好担心的。白檀轻浅笑道。

白残阳沉默片刻,说:就是你在宫中,我才担心。

白檀轻偏过了头,心中隐隐约约预料到了白残阳要说什么,二哥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可知道,那位楚王陛下对你怀着怎样的心思?白残阳本想瞒着白檀轻这件事,可他怕再瞒下去,就是羊入虎口了。

他一直在暗中看着白檀轻和楚云泽两人,楚云泽看白檀轻的眼神,太露骨了,那是一只会随时把猎物吞入腹中的猛兽。

白檀轻低声道:如果我说我知道呢。

白残阳没想到白檀轻已经知道了,十分惊异。既然白檀轻已经知道,又为何还是留在楚云泽的身边。他高声道:你你怎么这么糊涂!

他不会害我的。白檀轻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害你,纵使他不害你,他的敌人,他身边的人,也会害你!白残阳神情激动。

白檀轻看着白残阳的眼睛,问:如果二哥待在我的身边,有人会害你,二哥会离开我吗?

我当然不会离开你,可是这不一样。白残阳将双手搭在白檀轻的肩膀上,手中的肩膀那样细弱。

白檀轻又问:怎么不一样呢?

白残阳答:你我是手足兄弟,血脉相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