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潭看了慕时的侧颜几眼,就没再敢看。不知道为什么,牵着慕时的手指再看着慕时,脸红耳热的感觉就分外强烈。
或许是因为慕时的妖力正在渡进自己体内,苏潭想。
他不是不知道,人类之间牵手是种亲昵的行为,但在他看来,花妖之间不是这样的。
花妖一族在保持花卉本体时,不方便说话沟通。
因此他们互相致意,往往就是用叶片碰一碰对方的叶片,表示问好。
那么变回人形,应该就是手牵着手。
苏潭是这样想,他想慕时应该也是这样想。
他不理解的是,慕时的妖力很温暖,让他身上发热。
可按理说,这种热应该是从丹田,他感觉到的热却是在脸上,在耳朵上。
还有在心上,小小骚动着,像要破土而出的花朵。
这没道理。
窗外忽然响起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接着是拖得很长的,烟花窜上天空的声音。
过年了?苏潭往窗外看了一眼。
他并不知道人间的新年是什么时候。只知道在冬天。
有剧组杀青了。慕时说。像听到他心里在问的话。
苏潭应了声,收回视线。
一垂眸,便瞧见慕时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正瞬也不瞬地看着自己。
苏潭眨眨眼睛,像无辜的小动物。
慕时也眨眨眼睛,算是回应。
你看我干嘛?苏潭问。
慕时答:你好看。
这样的回答让苏潭脸上又有一点点烧,但与此同时,他又觉得慕时说得挺有道理。
于是苏潭也盯着慕时看回去。
当两个人互相盯着看时,不管这俩人有多好看,场面都会显得有些傻。
慕时先忍不住了,问苏潭:你看我又是干嘛?
苏潭说:你也好看。
慕时:。
能把调情的话理解得如此字面意义,也就只有苏潭做得到。
慕时失笑:我说的好看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苏潭问。
慕时没回话,轻轻捏了捏苏潭的手。
苏潭眼睛一下子睁大了。
慕时的手暖暖的,焐得苏潭心里也一阵阵热。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但脑子有点晕,迷迷糊糊地想,原来慕时哥知道我在悄悄牵他啊。
这时外面门铃响,是江昧带着朴英回来,慕时放开苏潭的手,去开门。
苏潭坐在床沿上,说不清道不明的有点怅然若失,慕时的手好暖和,总感觉还没有牵够。
门一打开,朴英带着十一月的严寒霜气,像脱缰野马般冲到苏潭面前。
他扳住苏潭的肩,焦急问道:怎么样?哪里不舒服?现在好了没?
苏潭被朴英身上的冷风呛了一下:阿嚏!
朴英:
慕时和江昧两个在后面忍笑,但没有非常严肃地在忍,最后还是笑出声。
苏潭无辜:朴哥你身上好冷,我没忍住。
朴英扶额,递给苏潭一张纸巾。
小小插曲并不能阻挡朴英对苏潭嘘寒问暖的心,他上下打量着苏潭,紧张地问:你怎么穿着化形之后的衣服?刚才化形了?
嗯。苏潭说,慕时哥给我渡了妖力,现在已经没事了。
苏潭不想把自己变成花还差点变不回来的意外大张旗鼓告诉朴英,因为如果慕时都没法解决的问题,朴英肯定也没法解决。
他不想让朴英太着急。
朴英半信半疑:那你现在没事了?身体没有不舒服了?
没有了。苏潭诚恳地说,我好得很。
那你脸怎么这么红?朴英皱着眉问。
啊?苏潭一愣,我脸红吗?
朴英拿出手机,调到前镜头给苏潭看。
镜头里,苏潭看到自己,白皙的脸庞之上两侧脸颊各染着一抹红晕,就像是化了妆抹了腮红。
怎么搞的?朴英问,你刚才干了什么?
苏潭觉得自己也没做什么,就是和慕时牵了会儿手,这不是什么大事,自己脸红是不是因为这个都不一定。
可不知道为什么,话到嘴边就是说不出口,好像他没办法把这事告诉朴英,反而脸上更是烧烧的。
你脸更红了。朴英说,怎么回事?
苏潭不知道怎么回答,感觉嘴不听自己的话。
热的。慕时在一边说。
朴英抬头看慕时,满脸写着不信,南方的冬天室内没暖气,全靠小太阳,苏潭现在穿得又这么单薄,热的?
苏潭一看朴英不信,想来是慕时给出的答案与事实相去甚远,于是他机智答道:其实是冻的。
朴英:?
两个如此相左的答案,令朴英小小的眼睛里写满大大的疑惑。
慕时解释说,他给苏潭输送妖力,或许会导致苏潭中气太足,身体感觉到热,脸才会泛红。但正因为身体热,会觉得外面更冷,所以苏潭才会说是冻的。
这样的解释对朴英来说有几分道理,但他也没有完全信,因为他觉得苏潭脸色红得很不均匀。
最后还是江昧说了句花妖也有个体差异,这才说服了朴英,没有继续追究苏潭谜之脸红的事件始末。
今天朴英舟车劳顿,路上只吃泡面,苏潭吃了青豆和两根面条,慕时和江昧拍戏也没吃好。
于是,慕时主动提出一起去吃饭。
白头山这地方作为影视基地,艺人实在太多,当地人也都习惯,最多要个签名要个合影,就不会再去打扰。
慕时、江昧、苏潭三个人好友聚餐,再加上苏潭的经纪人,这阵容也清白,不怕被拍。
他们找了一家有包间的酒店吃饭,毕竟大家都是花妖,说的内容难免有点人类不宜,还是别给旁人听见的好。
朴英还是担心苏潭的身体状况,吃饭时一直问。
慕时便安慰他:他现在身体比之前好多了,我一直给他充电呢。
苏潭也说:放心吧朴哥,不光有慕时哥,咱们不是还有那么多药呢吗?就算一天一瓶都能用到明年。
提起那堆药,朴英就想到之前那莫名其妙的零点一折,接着想起今天坐高铁无聊,翻/墙到百花城局域网,网上冲浪时看到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