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2 / 2)

gu903();鸦雀无声,负责布置寝殿的宫人鱼贯而出,指尖点向床边一方软塌,萧弋虚虚闭眼,懒洋洋道:离朕远点。

你就睡这儿。

强忍闷热在里衣内缠了几圈布条的沈裴:好个王八蛋。

没人看着就暴露本性啦?有能耐你倒是装到底啊?

皇后委屈?迟迟没有等到身旁人回话,萧弋微微睁眼,还是说,你更想睡朕的龙床?

你的龙床?

那明明是我的睡榻才对。

默默在心里扎了几十次名为萧弋的小人,知道对方有病的沈裴扬起微笑:臣妾并未。

随手抽掉头顶松松挽住发丝的白玉簪,眼皮发沉的青年偷偷打了个哈欠,相当自觉地背对着萧弋躺下。

登基以来头一次在这个名存实亡的后宫留宿,本就常年失眠的男人听着殿内清浅平缓的呼吸声,愈发觉得聒噪恼人。

凭什么?凭什么除了他以外,每个人都能睡得安稳?

尤其是对方身上那套明黄色的里衣,更让他想起许多不好的事。

日复一日的夜不能寐早已让他的眼底遍布血丝,白日里不显,这会儿在幽幽烛火的映衬下便显得格外骇人。

偏生躺在软榻上的青年还一无所觉,直到颈间感到一抹冰凉,他才迷迷糊糊地睁眼:陛下?

失了平常刻意维持的温柔女气,尚未睡醒的青年嗓音带了些哑,寂静深夜里,无端便合了某位暴君的耳缘。

扣住对方脖颈的大手蓦地一松,赤脚站在地上的皇帝身着红衣发丝披散,宛如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

冷眼瞧着面前人睡意朦胧眸中映水、却还要强打精神应付自己的困顿样儿,萧弋萦绕在心头的暴躁竟莫名其妙地消散许多。

慢条斯理地拽起沈裴的衣袖蹭了蹭刚刚掐过对方脖颈的指腹,他挑挑眉,一本正经地睁眼说着瞎话:很好,看来皇后也没睡着。

既如此,那便起身陪朕说会儿话吧。

作者有话要说:沈裴:我睡着了!

萧弋:可你现在醒着。

0049:(捶地狂笑)

日常比心,mua,

第136章

讲故事?

大半夜的讲鬼故事吗?

刚刚从睡梦中惊醒的脑袋还有点懵,看出男人状态不对的沈裴强行忍住想要暴打对方的冲动,努力思索着自己到底该怎么接这个话茬。

大眼瞪小眼的互望了几秒,瞧见对方眸底血丝的沈裴终是软下心肠,轻轻拍了拍身下的软塌:陛下先坐,地砖很凉。

明明是身形高大、光用名字就能让人闻风丧胆的暴君,可男人藏在华美龙袍下的皮肤却是毫无血色的白,映着夜里幽幽的烛火,沈裴甚至能看清其下微微凸起的藏青血管。

倘若旁的嫔妃半夜睁眼见到这幕,怕不是会以为自己撞见厉鬼,当场来个尖叫惊魂。

然而沈裴却不同,连最货真价实的厉鬼他都见过睡过,某人的白皮肤和兔子眼睛,顶多只能算作cospy。

不仅如此,他还能在某位皇帝表情晦暗、动作矜持地挨着床边坐下后,坦荡且自然地分了对方半床薄被。

陛下想听什么故事?以手掩唇轻轻咳了两声,黑发青年好脾气地问,臣妾自小呆在京郊别院,怕是说不来什么坊间趣闻。

所幸萧弋原本也不是想听什么故事,他只是看不得有旁人在自己身侧酣睡,同时又有一点喜欢沈裴的音色。

打眼一瞧便知道对方并非什么面团般任人揉捏的软和性子,萧弋饶有兴趣道:朕竟不知皇后如此好说话。

沈裴一脸淡然:只是想活命罢了。

见惯了那些浑身写满害怕的秀女违心地对自己表达仰慕,乍然听到这番难听的实话,靠住软塌的男人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还颇为畅快地大笑出声。

没错,你们本来就该怕朕才对,薄薄的锦被还带着点属于青年的体温,萧弋轻轻合上眼假寐,随便说些什么,直到朕睡着为止。

0049登时无语:睡着?

等您老睡着怕不是天都亮了。

但沈裴却是没有想那么多的,此刻他已经清醒且散了起床气,随便给对方讲几个故事也无妨。

只可惜困意这种东西向来难以用自制力抵抗,未等第一个故事说到结局,黑发青年便垂着眼,小鸡啄米似的点起了头。

按照某位皇帝一贯的恶劣作风,此时冷冷一句皇后把人吓醒才属正常,可或许是想起了沈裴先前几声零星的咳嗽,萧弋竟难得地没有动作,只是沉默且冰冷地打量着对方。

这是他的皇后。

按照钦天监那位侍奉过三代帝王的老头临终所言,拥有这个八字的人,会彻底改变他的境况。

素来不信妖鬼神佛,但看在对方曾经准确预言过自己会喋血弑亲的份儿上,萧弋还是大笔一挥,随意拟了一纸诏书

反正他只是个喜怒由心荒唐无度的暴君,按照八字选皇后,似乎也没什么奇怪。

预言也好、阴谋也罢,只要这事儿足够有趣,那他便乐得接受。

可令萧弋失望的是,八字指向的人竟是个养在深闺的病秧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娇小姐,光是听着就让他扫兴。

若非对方今晚正巧因一碗莲子羹撞上自己的枪口,心情燥郁的萧弋,必定会忘了要来凤栖宫。

此刻倚在塌上听人讲故事的情景,更是从未在他的脑海出现过。

勉强维持坐姿的身体微微前倾,黑发青年点头的幅度越来越大,眼看着就要从软塌边缘摔下。

尽管心底十分期待对方在自己面前出糗的狼狈样儿,但不知怎地,萧弋还是侧了侧身,赶在沈裴彻底栽倒前将人捞住。

身体无意识地向男人所在的方向微微倾斜,后脑撞上对方肩膀的青年含混嘟囔两声,却半点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直到这时,萧弋才反应过来自己究竟做了什么蠢事。

善心这种东西和他简直一点都不搭。

不过话虽如此,他终究还是没有推开怀里的人。

因为沈裴是暖的。

纵然那藏在宽松衣物下的腰肢堪堪只用一条手臂便能圈住,可对方似乎并没有什么气血两亏的症状,隔着布料也能感受到那种舒适的温热。

嫌恶、厌憎、敬畏、恐惧因为过往和现在的种种缘故,萧弋几乎从未和人有过如此亲近无害的接触,尤其像沈裴这样全然放松的姿态,他更是从未见过。

像是终于在漫长冬夜里找到了一个趁手的暖炉,萧弋彻底没了推对方下床的意思,而是又把人往自己的方向拖了拖。

乱七八糟做了一整晚怪梦的沈裴表示很累。

若非潜意识里知道这是宸朝的皇后寝宫,他甚至怀疑自己正露宿荒野,而后被一条冰冷巨蟒死死缠住。

不过等沈裴再睁眼的时候,雕花镶金的大床上就只剩下他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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