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2 / 2)

还能是什么?

原先吧,那家伙、老铁、铁兄,一贯就是个沉稳到有些沉默的性子,

我和他相识也有好些年了,虽相处的时间不多,却并不妨碍彼此相知

是以我深知他身边红颜寂寥,偏还不是个会主动、能主动的性子,总担心他会是个孤独一生的命!

当年听说他既然成了亲,我不知道多为他高兴

却也十分惊讶他怎么就那么好运气,竟偏偏就撞上那么个受得了他这沉默性子的好女子。

说到此处,庄怀飞转而扼腕、跌足,十分叹息:

谁知道!谁知道铁兄竟是这样的铁兄!

他哪里是沉默寡言不会哄红颜?

分明是之前那些都入不了他的眼!

一遇着嫂夫人,听听这话说得!

怪道我要落到他后面呢!

庄怀飞叹息连连,他身边的女子听得抿嘴直乐

这女子很有几分傅晚晴为代祭酒之前的娇柔模样,

只是傅晚晴到底是宰辅嫡出独女,傅宗书早十多年再如何对她疏于管教,傅晚晴的温婉娇柔之中,也仍不乏大气从容。

这女子比之傅晚晴当年,还更多几分小家碧玉之姿、小鸟依人之态,更还又胆小几分:

之前庄怀飞冲出来的时候,她眼底就泛出几分惧意、几分焦急,连傅晚晴都能看得分明。

她和庄怀飞说话的时候,声音也是糯糯的,抿嘴轻笑时,笑声更是柔柔的。

偏偏就是这么个又娇又柔又软糯的女子,听傅晚晴之前一番铿锵的时候就满脸向往之色,

这会子抿嘴乐过了,还十分认真地冲庄怀飞道:

放心罢!你晚是晚了点,瞧嫂子和我,也不得不承认,你的福气是比铁兄差一些

但我也会努力不叫你查太多的。

她温温柔柔地看着庄怀飞,声音仍是那么娇柔,远不及傅晚晴祭酒几年之后历练出来的那种纵使温婉也铿锵的决然。

但却未曾少了半分决心。

我会努力照顾好自己、更撑起我们的小家,断不能叫你在外奔忙的时候,还要为家里的琐事担心。

哎哟这话说得!

宫九都顺着向晓久的目光给了这姑娘一眼,顺便也把她身边的庄怀飞也打量了一番,冲向晓久眯眼一笑:

太白山虽不怎么白,倒也是个好地方。

庄怀飞更是感动得了不得,一叠声的:

恋恋你说的什么话!

有了你,我的福气哪里会比铁兄差?

嫂夫人自然是好的,看铁兄那模样,她就是他的天下无双了

可是恋恋,你也是我的最好、我的天下无双呀!

之前的一切蹉跎都只为了遇上你

既然已经遇上了你,你也乐意遇上我,我还计较什么蹉跎、什么早和晚?

向晓久终于绷不住非礼勿听的架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哎!我可算知道为什么这位庄总捕能嫌弃铁侍卫拙于言辞了,听听这话

一般的甜言蜜语,庄总捕说出来就是要甜蜜动人一些。

宫九也是笑,不过他只管慢悠悠的:

动不动人的有什么打紧?要紧的是有没有动了真心想动的那个人。各花入各眼

譬如你,不就就格外能入我的眼?

向晓久佯装叹息:只是格外?

宫九继续慢悠悠的:

当然当然也还是唯一。

他慢悠悠地说完,原本眼底眉梢带着的三分挑逗、七分情意,却陡然就成了十分懊恼。

叫一直极为留意皇帝陛下的顾惜朝看得微微垂眸,

一瞬间心底已经闪过十七八种推测、和七八十种叫安王殿下对他家皇帝陛下更加死心塌地地唯一着的主意。

顾惜朝错过了向晓久只比宫九略迟了一瞬、却一般闪过的懊恼之色。

可不是要懊恼么?

若非他们都对彼此太过唯一,也不至于这眼瞅着都快四年了,铁手和傅晚晴的孩子都快周岁了,他俩这对小别胜新婚、本当久旱逢甘霖的,却只得无奈地同床异梦着。

不只宫九对高唐梦不得的遗憾已经成了憾恨、恨到白飞飞明明都解释过他之前那个白高唐意喻白家只留一个孤儿也总有一日能压过唐门成百上千子弟,

宫九还是死活非要他改名,并且哪怕是改名之后、只要一想到白飞飞曾经有过那么一个名字,都还非要或大或小地磨砺他一番。

亏得宫九要忙的事情实在多,否则白飞飞只因一个都弃用了的曾用名,日子就要过得比李元吉更悲惨许多。

纵使是宫九要忙的事情还有很多,但若是白飞飞撞到宫九手上,也仍逃不开只叫他不死的各种磨。

譬如此刻、譬如此时。

庄怀飞和铁手对上眼的时候,天上的白飞飞就已经将近真气枯竭,结果地下几对鸳鸯连番秀恩爱,连鸳鸳都凑了一回热闹,他总算才肯下来了。

真气压榨得一干二净、仍竭力企图继续高飞。

白飞飞的精神着实可嘉。

精神可嘉的结果嘛,就是掉下来的声势也足够浩大。

白飞飞坠落时带起的风声大,

飞机本身坠落时带出的风声也大,

坠落到半空的时候、飞机忽然解体闹出的动静就更大了。

这种依靠真气与燃气一道协同驱动的武侠版飞机,虽不及向晓久那个飞鸢玄乎,却也不完全等同于普通科学侧的纯机械动力型。

说是飞机,只看模样的话,倒是和滑翔翼很有几分相似处,只是其中多了一些燃气趋势、又还要真气进行细微操作的机关罢了。

这一散架可就着实了不得了,

诸零件中大者如机翼,单只一片的体积,就能有两个白飞飞那么大;

小的自然是需要真气协同燃气进行局部微操作的那些,最小的细若发丝、长亦不及绿豆

瞬间竟都纷纷洒洒着掉落。

庄怀飞这才想起他从原来的小路转过这边来的初衷。

当然,之前他也并不是就忘了天上飞着的白飞飞,只不过他在认出铁手的同时、几个眼风来回之间,就确定了他这位好友果然仍如他所预料的那般,并未将天空疏漏了去。

就如同向晓久终于绷不住笑出声,和宫九几句对话之间,庄怀飞和铁手的一个对视,就立刻肯定了他心中的某个猜测一般。

这两人确实是真正的知交。

所谓知交,不一定不要深交,却一定很有情义;

也不一定需要日日相伴、时时相问,但只要山水有相逢,一个眼神就是一种默契。

当然,知交也有很多种。

也许庄怀飞和铁手的知交还不是三观极度重合到几乎心灵感应、你说上半句我立刻就能接出下半句、有时候我都忘了要说什么可你一定知道的那一种,

但他们共过生死、同过患难,并一起从生死患难之中熬出生天、熬出如今这一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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