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把手发出一阵咯吱的响声,夹杂一声嘶哑的尸吼声,一双青黑色的利爪突然从门缝里袭来!
丧尸!
乔蒙大惊失色!
乔烟雨握紧门把手的手指猛地往回一拉,丧尸的手臂顿时被卡在门缝里,发出惨痛愤怒的丧尸吼叫声。
她的余光却突然注意到举起菜刀,朝着他们砍来的张叔,乔烟雨拉着乔蒙往旁边闪避,大声喊道:姐,小心身后!
菜刀顺着她的发尾挥过,几缕长发被斩落在地上,乔蒙的后背顿时冒出一层冷汗。
乔烟雨的眼眸里划过一分狠厉,单腿斜踢,击飞了张叔手里的菜刀,再上前一步,把张叔踢倒在地。
她的手快速拿起菜刀,抵在张叔的脖子上。
张叔到底是年纪大了,在地上狠狠地摔了一跤之后,怎么都爬不起来,只剩下痛苦的闷哼声。
之前夹在门缝里的丧尸听到张叔的痛苦的声音,居然有感应一般,竟然躁动地从门缝里挣脱出来,不顾眼前拦着它的乔蒙,伸长利爪,朝着乔烟雨的方向冲了过来。
乔蒙为了保护妹妹,举起旁边唯一的木凳子,朝着丧尸的脑袋用去砸去。
她的个子较高,丧尸的个头比她矮了一半,又有些驼背,木凳子正好卡在丧尸的脑袋上。
她的两只手抓住丧尸的后腿,用力往后一扯,丧尸一下子摔倒在了地上,乔蒙半边身子压在丧尸的后背上,两只脚踩着丧尸的手臂,同时用手按住凳子,牢牢禁锢丧尸乱咬的尖牙。
这是一只老年丧尸,尽管丧尸化之后身体僵化,能力变强,但依旧比不过年轻丧尸的攻击性,而且它从进化成丧尸就没吃过血肉,所以丧尸能力也还只停留在撕咬上,并没有进化出别的异能。
连乔蒙这样的普通人也能轻易地制服它。
乔烟雨将手里的菜刀丢给乔蒙,自己换上一把常用的匕首,压制住张叔,冷声道:姐,你用菜刀先把丧尸的两条手臂砍下来!
丧尸的指甲上也含有丧尸病毒,普通人一旦被抓伤很大几率会染上丧尸病毒,异能者却在进化中产生了免疫丧尸病毒的抗体。
乔蒙愣了愣,明白了妹妹的用意:好!
她提起菜刀,刚要动手,张叔眼底流出眼泪,痛哭出声道:那是我老伴,你不要砍她,要砍就砍我!
乔蒙犹豫了一下,看向身下不停挣扎的丧尸,和张叔一样是花白的头发,尽管面容狰狞,依稀能辨认出之前张婶的影子,衣着打扮都是张婶常穿的衣服,脖子上那条牡丹花色丝巾也是张婶最喜欢围的一条。
乔蒙记得她前几次去张叔家,张婶都是躺在床上休息,她当时只以为张婶是身体不好,没想到竟然是变成了丧尸。
乔烟雨真就毫不迟疑地冲着张叔的后背捅了一刀,刀锋插入血肉之中,沁出了一朵绽放的血花。
乔蒙会心软,她可一点都不会心软。
如果今天她没有和姐姐一起来,姐姐说不定就这样被张叔给害了。
也许姐姐上辈子就是被张叔给害了,自己的老伴变成了丧尸,找不到合适的血肉来喂养,就想着来害她的姐姐。
屋里面是丧尸,屋外面是手拿菜刀的张叔,任何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只要进了这个门,就相当于半只脚跨上了鬼门关。
人有时候比丧尸还要恶毒可怕!
张叔因为乔烟雨捅刀放血的动作,疼得面色苍白,悔恨的眼泪不住地往下砸。
别急,你和你的老伴今天谁也活不了!乔烟雨对于敌人没有半丝怜悯之心,毕竟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乔蒙没有经历过这些,她乍一看到妹妹眼里的狠劲,整个人都吓了一跳,手里的菜刀都拿不稳。
到底是之前相处过一段时间的邻居,她一时竟有些下不了手,看到张叔后悔落泪,产生了一丝恻隐之心。
乔蒙出声喊道:小烟。
你想一下张叔是怎么拿着刀对准你的。乔烟雨抿起唇角,下颚线条绷紧凝成冷冽的弧度,你手下的是丧尸,早在丧尸化的时候已经死了,如果你不杀她,她就会杀了你啊,姐姐!
刀锋的冷光仿佛淬到了乔烟雨的眸底深处,让她想向来温暖的茶褐色眸子产生不近人情的冷漠。
这种冷漠凉薄仿佛浸到了骨子里,比冰雪寒霜还要刺骨。
外面的凉风透过窗户直刮进来,带着点点的雨气,乔蒙被冷汗打湿过的衣服更冰寒了,妹妹比她认知到的程度要更冷酷。
不要杀她,她还是人啊,我求求你了小蒙,张叔知道错了。张叔苦苦哀求道。
因为乔蒙一瞬间的愣神,给了身下丧尸反抗之机,丧尸猛地挣脱了乔蒙脚下的压制,朝着乔蒙扑了过去。
乔烟雨握紧拳头,一脚踹飞脚下的张叔,挥手将锋利的匕首插入丧尸的脑门,直接搅碎了丧尸的脑组织。
丧尸失去能量来源,立时倒在了地上。
张叔看到老伴死了,手指抠着地面,崩溃地大声哭嚎了起来。
他朝着乔蒙的方向爬了过去,不停地叩头道:你妹妹杀了我的老伴,我也不活了,小蒙,叔这就死了,给你赔礼道歉!
乔蒙的大脑一片空白,她望着妹妹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
比起敌人的挑衅,来自亲人的不信任才更让人心寒,乔烟雨眉头微蹙,尽量忽视掉心底凉却的热血。
她抓起张叔的衣服,像丢垃圾一样将他丢远了一点,面无表情道:你已经被丧尸抓伤了,离变成丧尸死亡也不远了,现在自杀也不过是早死一刻。
张叔立刻上前,抓起地上的菜刀,朝着自己的脖子上抹去。
乔蒙没来得及阻止,张叔已经倒在了地上:张叔......
乔蒙亲眼看着张叔失去生命,转头看向乔烟雨,眼中却多了一分畏惧。
乔烟雨眼中的光芒渐渐灭了下来,一言不发地离开了张叔家。
她的脚步像灌满了铅一样,步伐比平时要沉重,也要更缓慢一些,一步一步往下走,仿佛不断地往深渊下沉去。
直到走到被积水淹没的低层,不得不停了下来。
她独自坐在长长的台阶上,仰头望着面前如瀑的雨幕,心里是从未有过的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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