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寻咬牙,他忍。
你干嘛呢,周寻?赵青昊见他半天没动,踢他的脚,快点走啊,要死了啊。
赵青昊与周寻打了两局游戏后才恋恋不舍的了,走之前那眼神活像要回家上刑一样。
赵青昊走后,周寻磨蹭了一会儿,然后一点一点挪到了厨房边的窗户那。
大闸蟹已经上了蒸锅,贺初正在那切配料。
周寻左看看右看看,最后终于憋出一句:你会做饭啊?
贺初低着头,没理他。
周寻撇了一下嘴。
小心眼。
我不吃姜。周寻说。
贺初本来切了一块打算放回去的,闻言,将剩下一块姜全都切了。
周寻:
你大爷,你姥姥,个狗玩意儿。
小初啊,这都是你带来的?陈伯拎着那个蛇皮袋走进厨房。
哦,对。贺初说,板栗是今天刚从树上打下来的,粟米也是刚刚脱壳的,蔬菜是现摘的。
呀,这可是好东西啊。陈伯知道这些东西从超市里都能买到,但是超市里的与自家种的,那可是天壤之别。
尤其是这粟米,超市里卖的总是不粘稠,而且很可能是陈米,这种刚刚脱壳的可不好买。
这粟米煮粥可是养胃啊,你这是去哪儿买的?陈伯问。
我爷爷在乡下有个药园,板栗是山上种的,这些菜和粟米是看药园的叔叔家里自己种的,纯天然无公害。贺初说。
真好,真好。陈伯说,我现在就去煮点儿。
陈伯拎着粟米去了院里。
周寻站的时间长了有些累,于是斜斜倚靠在窗前看贺初拿了蔬菜洗。
你今天就是去药园了?典型的没话找话。
贺初依旧没说话。
周寻咬牙,觉得自己现在脾气可真好,这要是换成别人,他早甩脸走人了,还在这儿哄呢,哄他大爷。
周寻恼了,直接转身走了。
院中,陈伯正在淘米,一边淘一边感慨:虽然你们家啥都不缺,但是这种纯天然的可真不好买
周寻抿抿唇,忍了忍,又转回了窗边。
厨房开了油烟机,贺初正在炒菜,看架势像模像样的。
十七八岁的少年,冷着一张脸炒菜,有违和,更多的却是赏心悦目。
落日的余晖落在他的额角,给他整个人都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贺初转身看到周寻,眼皮都没带动一下的。
周寻恨恨。
趁贺初过来取盘子的空档,周寻一抬手扣住了贺初的后脖颈,用力将他往前一勾。
贺初没想到周寻突然使阴招,加上厨房里有些湿滑,整个人被带着往前倾去。
周寻没想到贺初这么不禁拽,眼看着贺初的脸在他面前放大,两人马上就要脸贴脸了,一时间有些懵了。
最后一刻,贺初双手撑在流理台上,撑住了身体,两人四目相对,鼻与鼻,唇与唇,只有几厘米的距离,彼此的呼吸都纠缠在了一起。
贺初想起身,周寻的手还扣在他的后脖颈上,察觉到他的动作,一个用力按住了他。
说话。周寻恨恨道。
油烟机嗡嗡嗡的响着,两人隔着窗子互相对视着。
看时间长了,感觉眼都要酸了,周寻眨了眨眼,然后便是淡淡的尴尬,他现在好像一个强取豪夺的土匪,但是事情既然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好像也没有什‌么回旋的余地,干脆就硬着头皮上吧。
于是周寻冰凉的手在贺初的后脖颈上用力捏了捏,多少带了点儿威胁的意味。
周寻是背着光的,在夕阳余光的照射下,贺初眼睛眯了眯,他看不清周寻的脸,但能看到周寻那双很亮的眼睛。
你回我微信了吗?贺初终于开口了。
什‌么?周寻愣了一下。
两人说话,呼吸都能喷到对方的脸上去,周寻刚才吃了块奶糖,气息都是奶味的。
很快,周寻反应过来,然后不屑的哼了一声:那我上午那条微信你还是下午回的呢,中间隔了好几个小时,你现在找补这个,贺初,我没发现你挺唧唧歪歪的啊?
贺初忽略他的语言攻击,并没有被他带着跑:我那时山上没信号,看到了就第一时间给你回了,你那是看见了也‌不回,这不是一个性质的。
周寻语结,我,我也‌,没看到
呵。贺初抓住周寻放在他后脖上的手给他掰下来,两人拉开距离,终于能正面看清对方的脸了。
周寻看到贺初满脸的嘲讽。
是啊,贺初进门时,周寻正玩手机呢,睁眼说瞎话,说的就是他了。
什‌么糊了?陈伯突然喊了句。
贺初转身去看锅,锅里刚刚炒的肉丝因为没及时放蔬菜已经黑成炭了。
贺初无语的拿钢丝球洗锅,最后忍无可忍,说了句:干啥啥不行,捣乱第一名。
周寻就站在旁边,听了个清楚明白,气急:你出来,打一架。
贺初四两拨千斤地反问:你行吗?
周寻觉得自己快被气出心脏病了,贺初这货真是干啥啥不行,气人第一名。
而且还特别小心眼,周寻就没见过比他还小心眼的人。
晚饭有小米粥,炒时蔬,大闸蟹,还有一个豆腐鲫鱼,周寻尝了一口就忘记了先前的恩怨,朝贺初竖了个拇指,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牛逼。
被夸奖的人对他爱答不理。
陈伯怕周寻吃螃蟹对他的胃不好,不太敢让他吃,周寻无语:我又不是怀孕,怎么就不能吃了?
陈伯还有些犹豫,贺初拿了只大的放到周寻面前:没事儿,爷爷,少吃点儿没什‌么太大问题。
大闸蟹又肥又鲜美,小米粥粘稠清香,贺初的菜做的也‌比陈伯做的有滋味的多,这是这段时间以来周寻吃的最好吃的一顿饭了。
但周寻为了照顾陈伯的心情,还是比较内敛的没在言语上打击陈伯,但眼中的亮光却掩饰不住。
贺初不当大夫去当厨子也‌可以。
这么一看,自己还真是干啥啥不行,贺初那是干啥啥都行。
他又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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