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鹏思考片刻,感激地看向沐青天,笑着说:多谢沐大人指点。
朱敬守正和朱祐樘说着北方边关的情况。
总管太监在门外拦下东厂派来的人,询问清楚后,思索再三,还是抬手敲了敲殿门。
何事?朱祐樘神色厌厌。
启禀皇上,有人行凶。
什么?!朱敬守连忙站起来,手放在腰间,摸了个空。
朱祐樘心里五味杂陈,定定地看着下意识挡在自己身前的弟弟。
锦衣卫呢,怎么还不来护驾。朱敬守说。
回王爷,犯人已被东厂抓住。
这就奇怪了,东厂只负责宫中日常事务,怎么还干起抓凶手的活计了?
朱敬守直觉事情不对,问道:犯人是谁?
工部掌案使沐青天。
听罢,朱祐樘拍了拍弟弟的肩膀,慢慢从台阶上走下来。
东厂好大的胆子,竟敢越过锦衣卫擅自缉拿朝廷命官!
太监总管赶紧跪下。
皇上息怒,人是李大人那边抓住,送去东厂的。
朱敬守急得不行,生怕沐青天在宫里面受委屈,抬脚就要往外面冲。
回来!朱祐樘恨铁不成钢地说。
皇兄!卿沐大人他不可能做这种事!
朱祐樘手痒痒,想给有了媳妇儿忘了亲哥的弟弟一巴掌。
他看起来像是会怀疑弟媳的人吗?!
去东厂。
是。总管太监退出武英殿,吩咐仪仗队就位。
殿内,朱祐樘轻叹一声,对朱敬守说。
我会考虑的,李广若再犯错,我必不留他。
听说皇上和庆王去了东厂,小太监吓得手一抖,打翻了茶壶。
他回过神来,连忙跪下认错。
滚出去
李广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外面吵闹起来。
皇上驾到!
庆王驾到!
李广从榻上弹起来,快速更衣,都出门去迎接皇上。
皇上万安。
小太监也出来迎接,在看到朱敬守身后的沐青天时,差点昏死过去。
搜。
朱祐樘没让李广起来,直接越过他走到院中央。旁边随行的太监搬出龙椅,默声奉茶。
给朕掘地三尺,今日必须把赃物找出来!
没过多久,进屋搜查的太监就搬了好几样东西出来。
皇上,这花瓶不是宫中之物。
朱祐樘眯起眼睛。
从哪个房间里找到的?
回皇上,这些都是从李太监屋内搜出来的。
提到李太监,所有人的视线都移到了跪在地上的李广身上。
皇上冤枉!李广冷汗直流,臣从未见过这些东西。
搜查的太监也发现自己表述有误,改口说:是另一位李太监。
拿下。朱祐樘说。
小太监被架起来,惊恐挣扎道:错了错了,我不姓李,我姓孔!
皇上,他在说谎。沐青天站出来拱手说,在东厂时,他亲口说自己姓李,是李大人义子。
李广现在才明白,又是沐青天在捣鬼。
皇上恕罪,此人确实是臣前些日子收下的义子。
沐青天没拿污蔑做文章,而是从李广的行为中推测出,这个小太监肯定也借着义父的名义,私收了很多贿赂。
果不其然。
现在人赃并获,李广肯定也会收到牵连。
上梁不正下梁歪,李广,枉费朕对你器重有加。你整日说愿为朕效犬马之劳,难道这就是你的报答吗!!
李广匍匐在地上,根本不敢起来。
臣知罪,是臣有眼无珠。可李太监所为之事,臣一件也不知啊皇上!请皇上明察!
够了!朱祐樘看着还在源源不断被从屋子里搬出来的文玩宝贝,气得眼前发昏。
传奉官李广,即日起禁足,任何人不得见面。
李广惶恐地抬起头,结结巴巴地说:皇,皇上,毓秀亭还未
毓秀亭建造之事,交由六部掌案使沐青天监理!
李太监收受贿赂,陷害朝廷命官,杖毙。
说完,朱祐樘看都没看李广一眼,拂袖而去。
小太监哭天抢地,尿了一裤子。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
沐青天没想到,自己只是单纯地隔应李广一下,还莫名其妙升官了。
工部掌案使是朱祐樘为他量身定制的正五品官,而六部掌案使则是正三品,与侍郎同品,负责监管六部官员。
户部尚书叶淇得到消息后,立刻派人前往王府,将建造毓秀亭使用的账册交给沐青天。
沐青天没有急着查账,而是先带了柳断去城外现场勘察。
柳断听说能出门,二话不说就跟着沐青天溜了。
顾帆从府里追出来,又塞给柳断很多银子。
饿了不要委屈自己,想吃什么就吃,银子不够就报爹的名字。
沐青天笑嘻嘻指了指自己。
那本官的账也能算在顾将军头上吗?
顾帆看了眼脸已经黑得不成样子的朱敬守,说:王妃大人的账还是算在王爷头上吧。
切(′~`;)
那还不是自家的钱。
路上,沐青天闲不住,硬拉着柳断聊天。
你不是最黏柳先生,怎么愿意跟我出来?
柳断欲哭无泪。
还真让严勋礼给说中了,父母是爱情,他是个意外。
他真傻,真的。
他单知道顾帆为父亲受伤,失去了一条手臂,父亲上门医治照顾是为了还恩情;他不知道顾帆根本没打算让父亲再离开。
顾帆总能找各种理由,不让父亲出府。
沐青天疑惑。
按柳先生的本事,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柳断更悲伤了。
问题就在这里顾帆不让父亲走,父亲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啊!!
每天早晨他都能在顾帆的房间里见到父亲,他已经习惯了,真的。
沐青天默默闭嘴,尴尬地扭头。
前几天多多也嫌他和朱敬守腻歪,带着何阙珠回沐府住了。
镇远将军府里,顾帆送走柳断之后,扭头就去了柳归舟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