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杀沐青天。
王爷,有人正在快速靠近南城门!
士兵快步走近营帐中,跪下抱拳道。
是什么人?
雨太大,看不清楚。
朱敬守害怕这是小王子的诡计,于是把指挥调度的工作交给顾帆,然后披上盔甲随士兵前往南城门。
登上望楼后,朱敬守从严勋礼手上接过弓箭,搭上箭对准远处平原不断靠近的黑点。
守城弓箭手见状也纷纷搭弓拉弦,严阵以待。
黑点慢慢近了,看不清脸,只能看到雨中随马上下摇动的衣摆
朱敬守眯起眼睛,几乎是瞬间认出了沐青天的衣服。
卿卿?!朱敬守错愕道,紧接着大喊:都把弓放下!放下!
放下弓箭
守城军不明所以,听从命令松开绷紧的弓弦。
藏在树林中的北元探子看见守城军解除戒备,立刻告诉了身边的苏德敖噶。
苏德敖噶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而后缓缓吐出。
他弯腰提起脚边巨大的弓,从箭篓中抽出一支羽箭。
这把弓太奇怪了,不仅长得离谱,快有普通人的一半,而且弓身上还加了许多笨重的装饰。
与它搭配的羽箭也是特制的,箭杆有人的拇指粗,羽毛根部用金属固定,非常锋利。
苏德敖噶是唯一能拉得动这把弓的人,也是北元的神射手。
没有他射不中的东西。
泛着寒光的箭头慢慢对准了马上圆圆的脑袋。
苏德敖噶嗤笑一声,向下移了几分,绕开了沐青天设置的障眼法。
他没有立刻松手,而是耐心地等着。
雨雾遮挡了他的视线,但也没有多大影响。
终于,在马腾起的一瞬,他看见了衣服后隐藏的人。只一眼,他就牢牢记住了沐青天的位置,估算出心脏缩在。
乌云突然散开,一束阳光打在地面。
在苏德敖噶发现沐青天的时候,朱敬守也发现了树林中箭头的反光。
不好。
朱敬守立即提弓,想要阻挡从树林中射出来的箭。
沐青天胸口疼了一下。
他不解地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那里什么都没有。
鲜血从口中溢出,周围的一切都变慢了。沐青天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城门旋转着,越来越低,越来越矮。
啊,原来是他跌下马了吗?
朱敬守目眦尽裂,直接放下了城墙内系着的绳子,不顾一切地拉着绳子跳下去,连滚带爬地奔到沐青天身边。
王爷!
严勋礼心都快被他吓停了,连忙组织城门后早早就位的守城军出城门,掩护朱敬守。
苏德敖噶骄傲地扬起下巴,再次搭弓,准备射杀朱敬守。
可惜守城军很快就位,在周围竖起了密不透风的盾牌墙。
雨让箭的力量变小了,苏德敖噶没把握能像平常一样射穿盔甲。
权衡再三,他选择撤退。
阵中央,朱敬守甚至不敢触碰倒在地上的沐青天。
掉在旁边的箭头上的血已经被雨水冲刷殆尽,沐青天仰躺着,脸色苍白。
雨滴不断落在他的脸上,汇成道道水流,向侧边流去。
王爷!雨越来越大了,必须退回城中去!
天空一道惊雷,炸醒了朱敬守。
他赶紧跪下抱住沐青天。
好凉。
朱敬守脱下自己的衣服,轻轻把沐青天裹在自己的胸前,想用体温温暖怀里的人。
严勋礼赶过来,先是被呆滞的朱敬守吓了一跳,而后他伸手探了探沐青天的鼻息,看向朱敬守的目光变得复杂起来。
得罪了。
严勋礼想打朱敬守两耳光公报私仇来着,巴掌还没落下去,朱敬守突然抬手攥住了他的手腕,侧头冷冷地看着他。
你既然醒着还在这儿装什么痴情啊?严勋礼快被气死了。
人还有气呢,赶快抬回去治啊!
朱敬守目光闪烁,呆呆地低下头去看沐青天的脸。
他颤抖着去探沐青天的鼻息,感受到一阵阵扑到手指上的温热气息。
我滴乖乖,你哭了?严勋礼惊讶道。
回城。
朱敬守清醒了,抱起沐青天就往城门跑。
沐青天没想到死亡来得这么快,又这么突然。
他感觉自己轻飘飘的,摸不到任何东西。
我真的很喜欢朱敬守。沐青天喃喃自语。
不然为什么死后还能听到朱敬守的声音呢?
【系统温馨提示,您还没死。】
沐青天笑笑。
别安慰我了。
他都中箭了,就凭古代医术,能活下来他就不姓沐。
【好的,朱青天。】
???
沐青天脱口而出:你怎么能读我的心?
不对。
他不是死了吗,怎么还能思考,甚至还没有摆脱这个坑爹系统?!!
【您再不醒,朱敬守就要去掀小王子的祖坟了。】
嗬!
沐青天猛然睁开眼,一口气憋在嗓子眼儿里。
我是谁,我在哪儿,朱敬守要去挖谁的坟???
大人醒了!随军的大夫发现沐青天睁眼,连忙走过来检查他的情况。
沐青天还没从自己死而复生的事实中反应过来,任由大夫摆弄。
沐大人醒了?另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沐青天吃惊地看着走进来的大人,嘴巴长得老大。
几年不见,难道大人不认识在下了?
不是沐青天不认得,是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药秦,你
刚刚为沐青天诊脉的军医见到药秦后主动退出位置,看起来很尊敬药秦。
大人刚醒,还是少说话为好。
至于之后的事,等庆王殿下回来,再与你说。
沐青天憋着的那口气终于咽回了肚子里,他虚弱地点点头,重新闭上眼。
在前线作战的朱敬守听说媳妇儿醒了,仗也不打了坟也不挖了,直接搬师回大同城。
小王子没想到,杀了沐青天,居然给自己带来无尽的麻烦和痛苦。
朱敬守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带兵冲锋,单枪匹马冲进敌军中,直接砍了苏德敖噶的脑袋。
北元军闻风丧胆,大明军则是越战越勇,接连收复好几座城池,将小王子赶出了居庸关。
最后一战,小王子身负重伤,落荒而逃。大明军杀敌一千余人,俘获两百人,缴获无数良驹武器,可以说是极致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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