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沐青天的条件比他好了太多,连骗都不需要骗,也不会图谋他什么。
本官还缺个小侍卫。沐青天摸摸下巴,你力气不错,身体也灵活。
好,我干。少年站起来,打算叩拜沐青天。
诶诶诶,先等等。沐青天把人拉起来,笑眯眯地说:咱们还没讨论完呢。
少年并不想啰嗦那么多,可眼前的人很可能是他将来的主子,他也只能忍下来,盘腿坐回火堆旁问: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虽然本官不是什么坏人,但有些事还是要讲清楚。
你说。
本官呢,一月给你三钱银子,包吃包住,教你读书写字,生病了也给你免费请大夫看。
谁知道少年皱起鼻子,说:我不想读书写字。
沐青天不乐意了,像个老妈子一样苦口婆心劝道:知识才是力量,不读书,没出路。
两人不约而同地扭头看向还倒在地上的石雕像。
咳。沐青天尴尬地咳嗽一声,说:有学识,大家才会尊重你。
我从不在乎别人怎么看。
也是,他要是在乎,就不会一直做乞丐做到现在了。
沐青天火了,蹭地站起来,痛心疾首地说:你这孩子,怎么不听话呢?
少年也有些不开心,被对着沐青天抱住自己的膝盖,冷战。
一块白玉,跟我走,好好读书。沐青天给他下了最后通碟。
成交。
达成了协议,沐青天自然不可能让少年继续住在这种地方。雕像太重,而且太显眼,引人注目,所以今晚肯定是搬不走。
对了,还没问你叫什么。沐青天率先上马,拽住少年的手把他也拉上来,稳稳当当放在自己前面。
大家都叫我小乞丐。少年好奇地摸了摸马的鬃毛,总算有了点孩子的感觉。
看来是没有名字了。
你有喜欢的名字吗?沐青天催动棕马,掉头慢悠悠朝城门走。
有的。少年点点头。
说来听听。沐青天笑着揉揉他的脑袋,害怕他着凉,还抽了自己的披风给他裹上。
钱多多。
还有别的名字吗?沐青天咽下一口老血。这小孩儿,怎么满脑子都是钱!
少年有些纠结,半晌后不情不愿地说:金满仓。
多多是吧,好名字。沐青天冷漠地挥动缰绳,让马跑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他第一眼看见钱多多,就觉得很亲切。他想起小荷叶村的那些大学生,一个个也是傻傻的,初生牛犊不怕虎,什么都敢干。
王爷!你看!崔瀚兴奋地指着不远处的白点,那是不是沐大人!
朱敬守早就听到马蹄声了,心里的大石头猛然落地。
他矜持地点点头,策马缓步向前,准备迎接沐青天。崔瀚则是爬下马,欢欣雀跃地跑到路旁边准备帮沐青天牵马。
驾!沐青天也看到城外等着的两人,心中暖意融融,加快速度冲过去。
哇。
少年整个人都藏在披风里,只露出半张小脸,兴奋地叫了一声。他从没骑过马,这种感觉既新奇又激动。
坐稳了!
少年赞叹的语气极大地满足了沐青天的虚荣心,在快要到城门口时,他猛拽缰绳,将马头拉起来,威风凛凛,霸气侧漏。
大人威武!崔瀚在旁边使劲拍手。
那是~沐青天潇洒地撩起长发。
朱敬守轻踢马肚,踱到沐青天身边,目如春草,眼含煦风,伸出一只手。
卿卿,回家了。
沐青天被朱敬守的美貌震住了,呆呆地握住朱敬守的手。
诶呀诶呀,非礼勿视。崔瀚侧过脸回避,同时也为沐青天高兴。
你们为什么手拉手?陌生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此时的温馨。
什么人!朱敬守剑眉骤起,宝剑瞬间出鞘,挡在沐青天面前。
沐青天这才想起来怀里的少年,忙不迭地说: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刀放下,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说着,他把披风揭开,露出身前的少年。
我的新侍卫,多多!
是你?!伴随着朱敬守黑得不能再黑的脸色,崔瀚惊呼出声。
大人,就是他撞的下官!
沐青天有些惊讶,不过也在情理之中。既然钱多多接了神秘人的任务,自然要有始有终。如果没有崔瀚钱袋上的纸条,他也不会来土地庙。
对不起。钱多多很乖地冲崔瀚道歉,不过我有提前看好角度的,不会让你受伤。
朱敬守脸色越来越难看,只见剑光一闪,散着寒气的剑芒甩在多多脸上,剑刃已是触到皮肤。
崔瀚,保护大人。
崔瀚还没反应过来,被朱敬守不带一点儿温度的声音吓到,手忙脚乱地抽出小匕首,应声道:是,是。
昶安,你把剑放
朱敬守听到沐青天居然还护着那个小乞丐,更是愤怒,手下没注意,直接划破了钱多多的脖子。
这时,天不怕地不怕的钱多多才终于有了恐惧的感觉。
你要杀我吗?他扭头看向沐青天。
血顺着剑身蜿蜒,沐青天不可置信地看着朱敬守,说:你在做什么?他还是个孩子。
朱敬守深深看了沐青天一眼,收剑掉头就走,只留下马蹄踏起的尘土。
大人?崔瀚小心翼翼地凑过来,王爷也是担心您,更何况这孩子来路不明。
沐青天也很愧疚,并不责怪朱敬守。他的确不该随随便便带人回来,尤其是朱敬守身份特殊,更应该加倍小心才是。
不用担心,我回去后会跟王爷好好解释的。
崔瀚松了一口气,笑着说:大人,天色不早了,咱们也快回县衙吧。
嗯。
钱多多不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但他能看出来,那个凶巴巴的人和沐青天关系很好,还可以手拉手。似乎是他惹得凶巴巴和沐大人不开心了?
沐青天和崔瀚回到县衙,把钱多多交给福宝安排后马上赶去自己的房间。
昶安?沐青天推门进去。
房间里空无一人,蜡烛也没点起来。往常,朱敬守早就含笑躺在他的床榻上,手里还拿着本不知名的画册,衣衫半解,勾他过去。
可如今,别说人,就连他的温度、气味,都散得干干净净。
朱敬守沉默地坐在自己房间里,双手撑着额头,胸中是无限懊悔。他本性暴虐,没有什么同情心。和沐青天在一起的时间,他一直压制着这些阴暗的情感,不想让沐青天觉得他是个冷酷无情的人。
全都毁了。
王爷。书卉站在门外。
进。
王爷。书卉关切道,您怎么没和王妃一道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