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2 / 2)

我在大明做县令 招展 2369 字 2023-08-28

gu903();大儒的书院是崇明县的商户每年出钱来修缮的,商贾想借此机会攀大儒的关系,来提高自己的身份地位,而大儒却认为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事,就像番邦向朝廷上供。

商人掌握着最多的金钱,地位却是最低的,这样的矛盾由来已久。

贩马有什么不好?一个商人呛声道,总比每年都需要我们出银子来修葺书院的酸生强。

你!大儒愤怒地起身,尔竟敢如此放肆!

小侄年轻气盛,心直口快。老商人站出来,先给自家侄儿认了个错,而后话锋一转。

若不是先生先出言不逊,小侄也不会与你不敬。

眼看着两边就要打起来,沐青天悄悄往后退了几步想远离战火,没想到却被秀才拉住。

尔明知先生不喜此人,却非要提及,是何居心?

大儒一人战不过一群商人,觉得他们野蛮粗鄙,听到秀才的话连忙顺杆爬下,怒道:院中这么多文玩字画,尔不去问别的,偏问这一副,是不是诚心与吾作对!

沐青天又冤枉又觉得好笑。整个院子里,只有这副画在描述民生,其余的都是高山流水与祭祀场面,叫他怎么欣赏?大儒这句话还真应了不问苍生问鬼神。

既然是这位小兄弟提及的,想必是自己别有一番见解。老商人也把矛头对准了沐青天。

真是好笑,明明谁也看不惯谁,可商贾们还是不敢与大儒硬刚到底。

这么热闹?看来今天这席是办对了。巧也不巧,宴会的主人姚经道在此时出场。

大人好。所有人都朝着姚经道跪下。

沐青天不想跪,但如果大家都跪只有他一个人站着,未免太鹤立鸡群。于是他装作跪下,悄悄把手垫在膝盖下面。

免礼免礼。姚经道心情很好,今日享乐,不必拘泥。

眼看这事就要被掀过去,秀才小肚鸡肠,不愿意放过沐青天,抱拳对姚经道说:大人,既是享乐,若有人坏了众人心情,该当何罪?

沐青天吓了一跳。好家伙,他就问了个人,该当何罪都出来了?

姚经道有些不高兴。宴席是他办的,有人在席上闹事,就是不把他放在眼里。他转头问大儒。

大儒并不像秀才那样心胸狭隘,但被商贾们呛了好几口,心里也不爽快,就把罪全都推到了沐青天身上。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大儒说话很有腔调,吾等本在欣赏字画,这位小兄弟突然开口发问,吾答了几句,许是答得不好。

说完,他还看了沐青天一眼。

高!实在是高!明年奥斯卡没你我不看!

姚经道乐了,说:沐里正是本官的客人,机敏聪慧,常有出人意料的言行。

这样,既然大家都在说这副画,不妨听听沐里正的看法。若同意,每人罚酒一杯;若不同意,罚沐里正一杯,大家看如何?

大儒一听,更加确定沐青天是不安好心。他原以为这个年轻人是县令的远方表亲,或是哪儿来的秀才,没想到只是个低卑的里正。井底之蛙,又能有什么高深的见解?不如回乡去,多种点粮食。

甚好。大儒笑着说,能得大人如此评价,吾也想见识见识沐里正的本领了。

被众人推到火坑旁边,沐青天镇定心神,背手缓步走到画旁。

民者,生也。他首先指着画上的农民,可这是何物?

三只眼,口在上,这是妖,这是魔。

所有人先入为主地认为拿着锄头站在田中的肯定是农民,却忽略了画上画的根本不是人。

烈日当头,缘何无影?沐青天指着其中一个人的脚下说,日在东方,影也在东方,岂不怪哉?

众人打了个冷颤,顿时觉得毛骨悚然。

再看这土,石头压在秧苗上,如何能种出粮食?最简浅易懂的道理,农人肯定不会不懂。

显然,这画上画的根本就不是我大明的百姓,何来胸怀大义,悲悯苍生!沐青天提高音量,惊醒了在场所有人。

以现代人的目光来看,沐青天很清楚这副画画的就是农民耕作时的画面。可作画者心怀偏见,认为农户低贱,将他们妖魔化。而他画田,却从未去田上看过,才会画出这副令人啼笑皆非的东西出来。

姚经道沉下脸,越看越觉得这副画不吉利。那三只眼死死盯着他,仿佛要把他也拉进画里,和他们一起忍受烈阳炙烤。

刚刚评价这副画的商人羞愧地低下了头,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他本来就没什么学问,为了融入大家才装模作样地评论,根本没仔细看过这副画。

先生觉得沐里正说得如何?姚经道开口道。

大儒的身子一弹,恍惚地回过神,说:甚妙,甚妙。

沐青天有些不好意思,他是不是说得太吓人了点?不过古代迷/信这一点,还真是好用。

大家罚酒吧。姚经道率先举起酒杯。但他没有喝,而是把酒直接泼在画上。

其余人不敢不从,盛上满满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热酒下肚,大儒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有多失态。要不是那个小秀才,他也不会出臭。

尔身为秀才,却连这点道理都看不出来,还谈什么家国天下。大儒愤怒道。

先生息怒。秀才心里一咯噔,在下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他出身富户,根本就没见过农民耕田是什么样子。

看起来,这场闹剧似乎还有内情?姚经道黑着脸走下台阶,沐里正为人正直率真,你为何如此针对?

来啊,拖出去。姚经道不耐烦地说。

他原本没有邀请秀才,是秀才自己凑上来,还带了许多礼物,说是想一赏大家芳姿,陶冶情操。念在他是秀才,说不定明年春闱能一举考上进士,他才放人进来。现在看,他去了春闱也是丢人现眼。

秀才失了自己唯一的机会,后又被发现他是顶替同乡另一个秀才的名额,还残忍地杀了那个秀才,稍加审判就被投入大牢,准备问斩。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沐青天躲过一杯酒,正想放松,却又听姚经道说:酒虽罚了,但众人心情的确也是坏了。沐里正,来一杯?

光让沐青天一个人出风头也不行,大儒和老商人也端起酒杯劝酒。沐青天推辞不掉,只能从姚经道手上接过这杯酒饮下。这杯酒大概率有问题,希望系统到时候能机灵一点,在他死之前把他救回来。

姚经道满意地看着沐青天把酒喝下去,转身冲侍女使了个眼色。

这时福寿堂的厨子也做好了喇蛄,大家都被香味儿吸引了注意力,只求多夹几筷子,也没功夫再去明争暗斗了。

沐青天晕晕乎乎地坐回自己的位置,悄悄打了个酒嗝。在别人看起来他一切正常,可沐青天现在已经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香辣的喇蛄吃得人满头大汗,饶是最讲究的大儒也忍不住拉开衣领散散热气。吃着喇蛄,大家的心也豪放起来,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一笑泯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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