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话也不怕被听见。
在厨房里,项燕才将一肚子的问题问了出来:小骆啊,你是不是有别的想法?钱书柔分明是想害你,结果自己撞死了,她是杀人未遂,怎么都是你占理,你就这么非说她是自杀逼你养孩子,外人要是反过来说是你为了要孩子把人逼死了呢?就算不这么想,也总会说是因为你不养孩子,所以他们才会死的。怎么也不如她自作自受来的好啊!
项骆自然明白他的疑惑。
只开口问了一句:二姑,你说项宗延这孩子,可能送去孤儿院吗?
项燕有点不太好说,想了又想,才无奈叹气道:到底还是要顾及一下村里的影响。
对,不想落人话柄,这个孩子就一定要养。你说,如果从长大以后的他的角度来想,那种结果更让他误会?如果说是人家要杀我,结果自己死了,可我非但没跟他计较,还看着他慢慢长起来了。只怕是个人都会怀疑我是不是心虚,不然怎么能容忍仇人的孩子。要是再遇见有心人挑唆,只怕就只是养了个白眼狼了。
项燕明白了,项骆看的不是眼下,而是未来孩子长大以后。
项骆继续道:反过来,如果是因为钱书柔用死逼的。咱们没办法不得不养他就更说得通了。如果他以后被养好了,咱们也不居功,是他奶奶用命逼出来的,如果他真继承了钱书柔的基因,那么咱们把他养到了十八岁彻底不管了,也算仁至义尽了。他赖不上咱们。
这是看见钱书柔死的那一瞬间项骆想到的。绝对不能给项宗延成为钱书柔第二的机会。
万一他以后狼子野心,打着为奶奶报仇,当年奶奶的死有问题的旗号对项骆展开报复,那麻烦可就大了。所以,他做的就是完全不给他机会。
项骆讨厌麻烦,只是项宗延既然是项家人,这个包袱就不容易甩掉。
如此,项燕也佩服项骆的深谋远虑。
还是你想的透彻啊只是这宗延
项骆道:我不会把他领回家。不过他养大的过程中吃的用的我都能拿。二姑你要是不想养,也可以从村子里找个靠谱的人家,最好是家里条件不好,但人好的人家送过去,我出钱来养就是了。要是有人家想要收养过去,也就送出去了。他是项家孩子不假。可也没到了非要传宗接代不可的地步。咱们还不至于。要是这孩子真能有个当他是亲儿子的人家愿意收养,那是他命好,咱们就别拦着了。
就算是因为钱书柔,项骆也绝对不可能将这个孩子抱回家养着。而且项骆自从决定跟祝炎在一起以后,就已经完全放弃了要孩子这一选项。就算是以后领养孩子,也是跟祝炎商量着来。
以祝炎的脾气,是绝对不可能接受项宗延的。
送项宗延去孤儿院也不现实,村里舆论放在一边,项骆也不想让这个孩子如浮萍一般无根基,孤儿院里面的情况太过于复杂,末世以后人心更乱。就算待遇好,也绝对不是一个孩子的好去处。
项燕一想也是操心的厉害,只是不禁道:但凡钱书柔做个人,宗延也不可能这么不招人待见。我先养着吧,养两天看看。要是真跟钱书柔一个脾气,那就只能送出去了。要是孩子还能教好,这多个孩子不过是多口饭吃。咱家里还不至于多口饭都没有。
项燕好歹养大了两个孩子,这孩子又已经两岁半了,正是相对容易照顾的时候,而且这个时候心智尚未成熟,容易养熟。这若是七八岁的孩子,怎么也不能往家里领的,那样的孩子心思已经定型不容易改,更不容易记人好。项燕就算再好心,也不想去做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他们姑侄二人能做的也仅仅如此了。他们对项宗延都没有坏心思,甚至都有些怜悯。若是没有钱书柔,项燕更是对这个侄孙子疼爱有加。
至于这孩子能养下来多久,就要看这孩子受奶奶的影响有多少了。
钱书柔死了,项家是不会给收尸的,现在也不可能去找钱书柔娘家人来。
所以第二日法医过来检查取证过后,尸体被拉走火化,就被那边统一处理了。
这世道,最不缺的就是无人认领的骨灰。这些也有固定的处理方法。项建国的骨灰倒是领回来了,现在还停在他原本的家里。
项骆跟项燕商量过。就将骨灰盒留在那里。项建国也算是作恶多端了,自己要杀自己家人,祖坟怎么也不能进去的。拖过来年开春,在坟圈子外头随便找个位置埋了也就是了,等项宗延大一大,再带他去祭奠。好歹是孩子的根。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项骆从项燕家里出来回家的时候,祝炎已经洗漱好了躺在床上看手机。
项骆爱死他的身段儿了,可又怕身上的寒气让他着凉。
祝炎听了动静抬眼看了看,嗤笑道:我以为你会抱着孩子回来呢。
项骆暗道一声他的聪明,问道:你就那么肯定我会养项宗延?
你狠不下这个心。祝炎道,更何况,孩子尚且年幼,就像一张崭新的画布,还没画上去什么。你不可能让这个小孩子流落在外。你自己就是孤儿,十八岁失去双亲,尚且经历这么多。又怎么舍得那么小孩子再受这样的苦。
就算是对陌生人也会有几分恻隐之心,何况是一家的侄子。
项骆脱了羽绒服和棉裤,确定身上不怎么凉,才过去往被窝里钻:他终究是要解决的。只是早晚问题罢了。
钱书柔死了?祝炎问了一句。虽说是问话,不过语气还是很肯定的。
自己撞死了,项骆说的相当平静,仔细一想,又讽刺一笑:说起来,我刚到的时候是真的奔着弄死她去的。
祝炎记仇,项骆同样也不是善类。他很清楚,钱书柔跟项建国原本的计划里是要杀掉祝炎的。他们理所应当的认为项骆应该帮他们,应该主动送上门丰富的物资来养他们一家。之所以没有这样做,是因为受到了祝炎的蛊惑,只要祝炎死了,项骆就会按照他们想要的去做。
他们虽说会有这样极端的想法,但未必会付出行动。只是李冠军在周兴风的授意下,为他们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周兴风,相当擅长抓住人心底的裂缝,进而让其发展成自己想要的样子。就算没有裂缝,他也能创造出来一个。
如果不是遇见了项骆祝炎,他的未来确实恐怖。
所以,项骆去看钱书柔的时候,就想过能不能想办法把她悄无声息的弄死。他脑海里也预演过几种做法。只是项燕坚持要跟去,他就打消了这一做法。加上看见了当时钱书柔怀中的项宗延,项骆心底的想法就变成了再想办法让钱书柔多关几年,最好余生就在监狱中度过,以后不复相见。
钱书柔其人,冲动且不知分寸,让她有个能重判的过错还真就不是难事。
只是她最后害人终害己,还是叫项骆吓了一跳。
不过项骆也就此直接拿出了之前脑海里预想过的反应,所以反应过才会那么快,处理的那么迅速。
便宜了,祝炎撇撇嘴,她应该进牢里吃一辈子牢饭。用十倍二十倍的工作,换取仅仅够填饱肚子的食物。
现在粮食也不多,就别留她浪费粮食了。有着粮食咱们多喂两只鸭子。项骆安维道。
不过不得不说,这一点上他们俩想到一块儿去了。
祝炎心情大好,两条腿搭在项骆腰上,横着躺过来:洗漱去,臭烘烘的躺床上,被窝都臭了。
项骆坐起身拉了一把祝炎的胳膊,顺势给他来了个公主抱:一起。
自打祝炎给他打开了最后一道禁制以后,项骆人都快撒欢儿了。
第二日,钱书柔为了逼项骆养自己孙子一头撞死的事情就传遍全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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