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陆缙这样的人一向不吃亏。
到最后,江晚吟不但吃了他煮的面,还被握着后颈,吃了他给的许多东西。
她呛了一眼的泪,陆缙低头吻了吻她发红的唇,江晚吟方缓过劲,靠在他腰上休息。
次日,江晚吟忿忿的将剩下的绿豆糕全倒了,好几日吃不得烫食。
陆宛问起,她支支吾吾的开不了口,又惹得陆缙路过时低笑几声。
陆宛摸不着头脑,然以二嫂温吞的性子,她猜测必定是二哥欺负了二嫂。
陆宛对江晚吟一时极其同情。
但陆缙这个人十分霸道。
要欺负,也只许他欺负,旁人不能对江晚吟有一丝不敬。
江晚吟接管中馈没多久,大半的人虽都信服了,但总有几个仗着资历老的刺头,也不挑事,只是十分敷衍,闹得江晚吟熬夜看了几回账簿。
两回过后,挑了个江晚吟还没醒的清晨,陆缙当着满院仆妇的面直接将那刺头发卖出去,还有些中饱私囊的,一一打了板子,打的青砖上溅了血。
那日过后,一干人再也不敢造次。
毕竟,江晚吟虽好脾气,但陆缙的手段人尽皆知。
事情便这么果断又雷厉风行的解决,江晚吟醒来后发觉行事通畅了许多,后来得知了一切,晚上睡觉时默默抱紧了陆缙。
***
夏去秋来,京中渐渐流行起叶子牌,江晚吟也迷上了。
只是她对手是陆缙,来十次输十次,输的她愁眉苦脸,唉声叹气,好几天托着腮提不起兴趣。
陆缙一向只会赢,不懂怎么输,且以他的水平输给江晚吟也实在太荒唐。
陆缙便找了陆宛,又让陆宛找了从前家塾的几个小娘子一起陪江晚吟。
赢了归她们,输了归他。
只有一个要求一一哄江晚吟开心。
陆宛一开始觉得这差事简直是天上掉馅饼,趁火打劫又额外从陆缙那里搜刮了一匹相中许久的汗血马。
但陪着江晚吟玩了几回,她方知道,这世上比赢钱更难的,是如何输钱。
还要输的恰到好处,不知不觉,不能让江晚吟发现一丝端倪。
于是三个人每日便绞尽脑汁地思考如何不动声色地赢两场,输八场。
几日下来,几个人眼圈皆是黑的。
江晚吟却肉眼可见的一日日眼里放光,晚上更是将赢来的银子一股脑倒在陆缙面前,脸上写满了两个字--等夸。
陆缙笑着摸摸她的头,然后又不经意地提点:“这么久了,叶子牌还没玩腻?不如换个别的?
“没腻。”江晚吟正在兴头上,反问他,“为何要换?
陆缙看了眼那从他身上出来的白花花的银子,又想起陆宛傍晚拦住他时的哀怨,面不改色地道:“久坐不好。”
江晚吟想想也是,一时又想不起别的兴趣,便迟疑道:“那我继续跟着王嬷嬷学厨艺?
陆缙沉默一瞬,又道:“我觉着还是叶子牌更适合你。”
毕竟,比起他不知何时真的会中毒,还是让陆宛吃点苦更安全。
江晚吟便又继续跟陆宛一起打起了叶子牌,但天理昭昭,长公主不知何时也迷上了。
于是江晚吟和陆宛一起被叫去陪长公主打牌。
见识到长公主的牌技之后,直到这时,江晚吟才明白陆宛是在藏拙,更明白了陆宛每日变着花样输来哄着她是何种心情。
她默默垂头,发誓以后再也不要陆宛作陪了。
但长公主正在兴头上,又难得提起兴趣,因此江晚吟尽管十分不易,还是和陆宛一起作陪。
这一打便打到了深夜,陆宛已经哈欠连天,睁不开眼了,干脆留在公主府睡。
这事陆宛不是第一回做了,因此公主府也单独为她备了房间。
秋日寒凉,陆缙这几日也忙,常常夜半才归,长公主便让江晚吟干脆也留在公主府里睡。
主府里睡。
江晚吟看着不熟悉的床铺,迟疑片刻,还是答应了。
果然,到了陌生的地方,江晚吟习惯性地辗转反侧。
睡到夜半,陆缙忽然带着满身寒气掀了帘子进来,将她叫起:“回去了。”
江晚吟眼底还是清明的,听见声音,一骨碌爬了起来:“你怎么来了?”
“没你,我睡不着。陆缙将披风替江晚吟裹上。
“你才不会。”江晚吟不信。
陆缙眼也不抬,裹好后直接将人抱下来,又道:“今晚还没,想避过一回?”
江晚吟脸颊微微红,腹诽了一句,还是随他一起回去了。
年轻人血气方刚,又正是新婚燕尔,今晚是长公主考虑不周,她咳了几声,提醒陆缙注意身子。
陆缙应了一声,神色如常的带着江晚吟一起回去。
江晚吟耳根要熟透了,牵着他的袖子匆匆跟长公主道别,一路上连头也不敢抬回了披香院,她先去沐浴。
出来后,却发觉陆缙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
眼底微青,一看便是连轴转了几天,已经累极,连她出浴都等不到,哪里像是兴致浓到非要深夜将她带回的样子。
江晚吟替他盖好被,躺在陆缙身边,闻着鼻尖熟悉的清冽气息很快困意迭起。
临睡着时,她揉了下眼,忽然想明白了。
其实一直以来都是她认床,没他睡不着。
陆缙一定是感觉出她的小习惯了,又不想拂了长公主的好意,所以才非要深夜将她带回来。
他总说她口是心非。
他明明也不遑多让。
竟寻了这么个荒唐的理由。
江晚吟闷闷地笑,轻轻戳了下陆缙微皱的眉,钻进他怀里像往常一样一起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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