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毕竟她先开的口。
她才不要率先投降。
他的手轻柔地在她背后游移,逐渐移至别处,她直觉不妙,连忙提起一口气,低声问道:“你不记得假扮纪十二的事,醒来之后发生了什么,应该还有印象吧?你去凉州找我是何时?”
必须说点什么转移他的注意力。
“永安十一年,十二月。”姜云琛看穿她的意图,颇为配合地答道,手指停留在她腰间,摩挲着那截凝脂般细腻光滑的肌肤,“很不凑巧,我但凡赶早或推迟十天半月抵达,都能与你见上一面。”
赵晏心里却蓦然酸涩,叹息道:“不,你若早到,我刚回凉州的时候谁都不理,即使是我阿爹和阿娘来了,我都一言不发,又怎会见你?你若晚来,我已经……已经把纪十二忘掉,只记得你扔我字条的事,更不想看见你,或许还会借口跑去明威府和武安府躲避。”
可是他却不偏不倚,正好在她昏迷的日子里出现。
他撑着重伤未愈的身体,在北地的风雪里等候,而她气若游丝,躺在炭火旺盛的室内,内心却尽是空茫与荒芜,正在一点一点将他遗忘。
她的眼泪落在他胸前,手臂收紧,似乎唯有如此,才能确认他是真实的存在。
“晏晏。”姜云琛抚摸着她的后脑,声音愈轻,“你是因为想起我是纪十二,才……”
“不是。”赵晏预料到他要想问什么,“我早就喜欢你了,从上元节、岁除夜,还有你陪我省亲、去招提寺的时候……我就已经喜欢你……不,我一直都喜欢你,不只是你的脸。”
她今晚哭得次数太多,嗓音微微沙哑,语无伦次地解释着。
“我本想等到元夕过后,在你以为我要和离的时候给你一个惊喜,谁知……”
谁知突然被九箫闹了那么一通。
“我不敢确定他所言是真是假,可我无法接受自己同时喜欢两个人,所以才让你走,给我些时间仔细想想。”她深呼吸,缓缓叹出,“还好,我喜欢的就是你,从始至终,也只有你。”
话音未落,她一声轻呼,已被他翻身压在衾被中,夺去了呼吸。
烛焰微微跳动,映照一室缱绻。
第66章小心眼!记仇!
赵晏记不得自己是在何时睡去。
承恩殿的烛火几乎亮了一夜,最初的生疏和试探过后,原先的紧张与羞怯早已消失殆尽。
她彻底打开了那个全新的世界,从未想过,竟会与他如榫卯般拥有与生俱来的契合。
回忆与现实交替重叠,她仿佛沉浸在时光的洪流中,长醉不复醒。
她看到儿时的朝夕相伴、形影不离,两人处处争锋较劲,却又将彼此视作旗鼓相当的知己。
以及两年前,她毅然踏上征途,他不远万里追随,从北地到西域,一路携手同心、生死与共。
再到此时此刻,她放纵自己忘情地与他痴缠。
从小到大,她惯会压抑感情,即使是刚回到凉州、最悲痛欲绝的那段时间,她都不曾在父母和弟弟面前哭过,而方才,她毫无顾忌地泣不成声,潜意识里相信,他定会包容她不为人知的一面。
就像多年来的那样。
今夜良辰美景,她的悲喜交加,皆与他有关。
一切感觉都是如此清晰,深刻地烙印在她的血脉中。
曾经以为她觊觎的只限于这张脸,而今才明白,她贪心不足,想要占有他的每一寸领地。
后来,她昏昏沉沉,被他用衣服一裹,抱着走向浴室。
他步入汤池,温热的水流从四面八方涌来,她闭着眼睛,下意识环住他的脖颈。
姜云琛似乎识破她内心所想,搁在她腰背的手紧了紧,揶揄道:“羞什么?现在你身上还有哪处是我没看过的?而且我都给你瞧回去了,你也不算吃亏吧?”
赵晏没力气跟他拌嘴,只难以理解,他就不嫌累吗?
若非出了一身汗,必须清洗干净,她简直恨不得倒头就睡。
分明比武的时候她也能赢他的,如今却全然落得下风。
……明早估计又起不来了,还好没有什么大事要忙。
她迷迷糊糊地思考着,未等沐浴结束,就彻底坠入梦乡。
宫人们被屏退在外,姜云琛轻柔而仔细地为她擦洗着,仿佛手下是一件精美的瓷器。
她已经困得颠三倒四,他舍不得再折腾她,压下心中绮念,低头亲了亲她濡湿的纤长眼睫。
如同尝到世间最甜美蜜糖的孩童,胸腔里充盈着难以言表的愉悦,几乎满溢。
她整个人,无论身心,终于全部是他的了。
自然,他也已经彻底属于她。
不多时,他抱着她出水,擦净身子,穿好干净的寝衣,安置在旁边的矮榻上,然后自己飞快地收拾妥当,又轻手轻脚地将她抱回内殿。
从头到尾,赵晏都未曾睁开眼睛,一沾枕头,更是睡得不省人事。
姜云琛熄了灯,把她揽入怀中,扯过衾被盖好。
心里却想着,待过几天,须得要拉她进汤池试试,池子那么大,必定然别有一番意趣。
他在她细瓷般的额头上落下一吻,拥着她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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