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弃疾看透了韩绛的想法,所以他才追了出来,有时候摆谱也要看人,摆架子也要看是什么事。
上了马车,韩绛从袖子里抽出那张发黄的纸递给了辛弃疾。
辛弃疾接过一看,竟然是关子,他有些不明白韩绛的用意。
这东西韩绛也是头一次见到实物。
在北宋时期,朝廷用的纸币是交子,后来因为发行过度基本上废了。然后有了关子与会子,关子在绍兴三十年不再印新的关子,而后第二年,有正式的公:命临安府印造会子,许于城内外与铜钱并行,接下来会子开始流通。
辛弃疾还记得当年的规矩:收旧会子焚弃。隔年定三年为一界,每界以一千万贯为限。但这只是说说,根本就没有严格的执行。
手上有十几年前的会子都不让人意外。
关子仅在两淅南部交通不便之地,发行,可用关子到临安、绍兴兑换现钱或茶、盐、香货钞引。
正如会子一样,规矩执行的不严,反而相当的松散。
关子这东西,眼下现钱是兑换不了,但却依然可以兑换茶、盐、香货的钞引。
辛弃疾问:“伯爷是何意?”
“我也就是临时想到了一个点子,这纸片幼安先生说,在金人那里能用吗?”
辛弃疾想了想:“能。金人持此物,也能在临安府官办的榷货换到钞引,或是实物。”
韩绛再问:“若几箱,或是更多呢?”
“这个。”辛弃疾不敢回答了。
韩绛第三问:“若金人翻脸,打过来会如何?”
这一问,辛弃疾笑了,笑着笑着却是泪流满面。
不用回答,韩绛已经知道答案了。
韩绛长叹一声:“幼安先生,重建飞虎军吧。我想想办法,头一年给你三十万贯,以后尽快增加到百万贯。”
辛弃疾语气低沉,说了一句:“周相公曾言:湖南诸州煎熬已极。”
韩绛转过头:“老辛,练兵是你的活,搞钱是我的事。练不好兵是你的过错,搞不到钱是我的过错。这事,不用再议。”
一声老辛。
不恭敬。
却亲切。
辛弃疾看着韩绛,良久之后,重重的回应了一声:“好!”
一个好字,几乎用尽了辛弃疾全身力气。
韩绛又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那张旧关子,思考片刻后挑开马车的窗帘:“钱浩,趁我写封信回家,我要借大姑娘的老师一用。”
“老师?”
“施子彦。”
韩绛说完,钱浩还没有反应过来,因为他毕竟是钱氏旁支,辛弃疾却应声说道:“楼观丹圣?”
“楼观丹圣?”韩绛还真没有听过。
不过钱浩一听楼观丹圣,便知道是谁了。
辛弃疾说道:“当年金军南下入侵我大宋,楼观派一分为二,一派护部分典籍南下,一派藏典籍与秦岭山内,下山与宋军对抗金军。施道长那年五岁,是观内收养的孤儿,随师公南下,继承道统自成一派,丹术天下无双。”
韩绛笑问:“能长生否?”
韩绛还真没把丹圣这两个字放在心上,这都是因为后世无良码农把这个称呼给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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