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周宴弓着身回道,“照着您吩咐,已经送了三个姑娘过去。”
三个姑娘顶替的是温水水,含烟,从梅,元空教的易容术很管用,不仅能让她重现人前,也能避免再被人揭穿。
温水水啄了口茶,又道,“那姑娘调/教好了吗?”
周宴嘿嘿笑,“容秀是个机灵的,小的叫老妈妈给她说了小姐生前的模样,她就学的十成十像了。”
温水水颔首,“我去瞧瞧她。”
周宴哎一声,领着她出了堂屋,这会儿倒不下雪了,地上的雪陷在黑土里,脏的难看。
他们走进西面的院落,那屋门开着,周宴立在窗户旁跟温水水道,“小小姐,您进去吧,小的得出去看地方,最迟这两天就把茶楼开了。”
温水水点点头,往他肩上拍拍,“周叔累了好些时日,等安定下来,你在家里歇两日,外头的事我不及你,还得你替我顶着。”
周宴憨实笑了笑,“小的应该的。”
温水水便举步进屋里。
窗边候着个女人,低着头瞧不清脸,温水水走到她面前,伸手挑起她的脸来看。
纤长的远山眉,冷眸翘鼻,嘴儿红润,其实单就这张脸来看,五官比不得她娘亲出彩,但神韵是个奇特的东西,一加上了,就有八分像。
她笑一下,温声道,“你叫容秀?”
容秀嗯了一声,声音清冽,比她娘亲要硬一些。
温水水怀念的望着她,“介意我给你换个名字吗?”
容秀弯身行礼道,“请姑娘赐名。”
温水水抬手让她起来,笑道,“往后叫容鸢吧。”
容鸢低应着是。
温水水望着她身后的那盆君子竹,“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吗?”
容鸢紧张的揪着手指,“……知道。”
温水水说,“你若是后悔,现在还来得及。”
容鸢当即跪地,“奴婢全听姑娘的,奴婢不能忘恩负义。”
倒不是温水水救她,她家中贫寒,母亲去世后都没法下葬,只能当街卖身葬母,可是江都水灾闹得那么厉害,谁家有闲钱买她,她在街上跪了三日才等来周宴。
温水水垂眸笑,“我只要你做一件事。”
容鸢给她叩首,“姑娘请说。”
温水水把她搀起来,抚摸着她的眼睛道,“让温烔对你死心塌地,你若是能挤掉林月妍登堂入室,那是你的本事。”
容鸢羞红着脸点头。
温水水别有深意的看着她,“二十号在雪缘斋温烔会去赴宴,打扮的好看些,让他见到你就移不开眼。”
容鸢道是。
温水水扭身欲走。
“奴婢还不知姑娘姓甚名谁,”容鸢急声道。
温水水瞟着她,“你不用知道我是谁,你只要记着,你是温烔最爱的人。”
——
元空回到云华寺已是傍晚,寺内梵音缭绕,他的心还在浮躁,他就站在银杏树下,呆呆看着树上的雪往下落,掉地上变得污浊。
他觉得他的心已经不能再平静,即使远离了温水水,脑子里还停留着她的嬉笑嗔怒,她肆无忌惮的亲近让他惶恐,他不知道怎么面对她。
可是他不放心,她这个人瞧不见了,却更让他担忧。
“元空。”
元空回身即见玄明冲他微笑,他倏地伏到地上,沉声道,“弟子有罪。”
玄明缓步到他跟前,双手托着他起来,“老衲只有你一个弟子,这些年老衲看着你成长,也看着你渐渐入世,其实一早就料到会有这天,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元空垂目静听。
玄明头一次难过的摇摇头,“你如今是一时冲动,老衲拦不住你,但老衲也舍不得就这么把你放走了,你回去思过,什么时候想明白了,老衲绝不会再多说一句。”
元空两手攥拳,犹疑着道,“……后日弟子要出去一趟。”
玄明唉叹口气,连连苦笑,“是老衲糊涂了。”
元空便往地上重新跪倒,“弟子愧对主持教诲,还请主持责罚。”
玄明曲身坐到石头上,“你如今自身难保,老衲若是赶你走,未免太绝情。”
元空抿直唇。
玄明转着手中的念珠,沉思了许久,最终道,“你在老衲跟前十二载,老衲也不忍心看你被人打杀,你没受戒,本就算俗家弟子,往后你住寮房吧。”
寺里的住房分为禅房和寮房,禅房是供僧人休息的地方,寮房则供入寺香客及一些居士暂住。
玄明指明了让他住寮房,就默认元空再也不是云华寺的僧人了,让他仍住在寺里是怜悯,他若不想住,出了寺院也不会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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