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水水气息奄奄,“头疼……”
元空按到她腕上把脉,脉象虚浮倒不紊乱,不像是生病了,约莫是刺激过头,才疼成这样。
他探手托起她的下颚,指头在她的后脑按摩,轻声道,“施主放平心,莫要太激动。”
他这般持着温水水的脸,她完全是被迫仰头,身体还给他圈住,是全然独占的姿态,她无促的动了动,哑着道,“不要。”
这两个字很轻,轻的只要不注意就可能没听见,可是元空听到了。
他惊愕的停住,脑子里嗡嗡作响,梦中的情境浮现,她可怜兮兮的被他束缚住,挣扎不得,他却奇异的不愿放手。
为什么不放手,他想不到原因。
温水水的脸覆了一层薄薄的粉色,她只能揪住他的衣领,“……我不回温家,我也不住你家。”
元空板直声道,“那你想住哪里?”
温水水把眼睛合住,突地推他。
她很抗拒,抗拒住在这里,抗拒跟他接触,她无时无刻不在想着离开,似乎从他们发生误会的那日起,她对他已经有了意见,她在忍耐,直到今日爆发。
本来就非亲非故,还是个女人,他没理由限制人家的来去,容她住是他的善心,她不愿意任她走就是,纵使以后没人收留,那也是她自找的。
她不会没人收留,她长了副好相貌,放在西京都算得上出彩,如若不是生母早逝,以她的年岁应该会被很多贵公子求娶,她落难了,失去相府的庇护,什么人都可以将她据为己有,只消出了杨家的门,说不定隔日她就进了别人的后院。
“施主就是胡闹也应该有个限度,”元空注视她,语气里隐隐有训意。
温水水推不开他,重又睁开眼和他对视,“这不是皆大欢喜的事?”
元空脸色沉沉不言不语,他的手又覆在她的脑后给她按捏,根本不允许她动。
温水水猛张口咬到下巴那只手的虎口上,她发了狠,咬的异常用力,片刻那手就被咬出血。
元空就在这疼里瞬间清醒,他一下松手,看着她滚回榻间,那小巧的下巴上有两道红痕,是他掐出来的,他登时惊出了汗。
实在太过了,他怎么能逼迫人?
温水水爬到榻旁,伸脚往下跳。
元空再没心思想其他,一把摁住她的身子道,“温施主,有话好好说,贫僧刚才鲁莽,你不要放在心上。”
温水水倏地瞪着眼,软软的问道,“我为什么不放在心上?”
元空回答不上来。
温水水侧眸看肩膀上那只修长有力的手,哽咽出声,“你说要送我回江都,却把我带到汴梁,我住你家里第一晚,被你冤枉爬床,你……你对我那样,还要我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我跑不掉,你就可以随意碰我,我说不要你还硬来……”
元空像被烫到般缩回手。
温水水抹了抹眼泪,偏过脸用微弱的声音指责他,“你好过分。”
元空急促站起身,快步朝外走,直走到桌边他又侧头,绷着声道,“贫僧过不了几日就离开汴梁,你安心住在这里。”
温水水不理他。
他攥紧手,大步走出了门。
温水水摸摸肚子等了会,听不到外面动静,才喊饿。
这一晚,温水水大快朵颐,躺床上就睡着。
元空整宿没合眼,坐在香案前念了一夜的经。
可是心怎么也静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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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空到底没走成,城里有件怪事,有好几家人不知怎得身上起了红疹子,原本以为是吃了什么发物,可是大夫给开了药也不见好,而且还出现胸闷气短的症状。
原本就几家人也没谁会注意到,但坏就坏在,半日不到,整个汴梁许多人都染上了这个怪病,城中医馆的大夫不得不将这事报到官府衙门里。
当地的刺史这才慌了神,连夜跑上凌绝山找玄灵,玄灵本身会医术,他随刺史下山去看了那些人身上的疹子,判断出这并非是什么普通疹子。
这是疫病。
第27章二十七个大师元空目色阴冷的看着温水……
汴梁城人人自危,刺史下令征集了医馆,那些患病的人悉数被归拢到一处。
玄灵也传信给元空,邀他入刺史衙门一叙。
那会儿杨府正在焚香驱虫,温水水的院子里全是烟,她呛得站院门前不停咳嗽,恰巧见元空行色匆匆朝外走,她侧过身故意避开他。
元空肃着脸与她擦身而过,头一次没和她打招呼。
温水水等他一走,瞧院里含烟和从梅都在忙活,便自己晃出后院,一路摸到柳记。
城里出了事,他们这些生意人也没法再开门营生,早早关了门躲屋里舒坦。
温水水到的时候,周宴正躺院子里逗鸟,见着她来唬的抓不住鸟食,洒了一地。
“小小姐,您过来也不叫小的一声,”周宴忙给她沏了杯茶,放到她手边。
温水水没碰茶,挑着指头逗笼子里的小黄鹂,道,“周叔,你是不是瞒了些事情?”
周宴赔笑着挠头,“小的不知小小姐话里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