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黯然被萧少南气的手发抖.

乾道子在这时候,大吃一惊,目光在两个人身上转悠,满是吃瓜的神情.

虽然说他是画圣乾道子,和太子太保洪玄机交好,但是暗地里,在乾道子的老家养着前朝的周三太子,不算是什麽良民,此时忽然吃到了冠军侯的瓜,心思一下子就活泼起来了.

"萧少南,你是什麽东西?"

萧黯然颤声问道,此时强压脾气,没有对萧少南动手.毕竟这是他师兄最爱的儿子."你别管我是什麽东西!"

萧少南声音严肃又低沉,看向萧黯然严肃喝道:"这是太上教主梦神机,难道你不知道吗?"

太上教主梦神机?

萧黯然目光越过萧少南,打量徐浪,太上教主梦神机,那是神龙一般的人物,萧黯然有幸见过,但是此时瞧着徐浪,看徐浪威严庄重,似乎洞悉万物,身上有着少年,中年,老年的诸般气度,幽深浩瀚,恍若天道天平,相比之下,后面的元阳道尊塑像显得粗陋不堪.

"我是见过梦神机,但气度不是这样的."

萧黯然涩声说道,但无论是不是梦神机,他确定又见到了神龙般的人.

"我确实不是梦神机."

徐浪目光转了过来,看向萧黯然,说道:"我叫徐浪."徐浪?这名声尚未进入萧黯然耳中,故而他满是茫然.

"我知道!"

乾道子在一旁说道:"玉京城里面近来出现了一个画师,有人传说,他的画艺远远的超过了我,但是这个人并不画风景,动物,仅仅只画死人."

"呃……你用镜子画自己吗?"乾道子想到徐浪要用镜子,忽而问道.好问题啊!

徐浪着重看了一眼乾道子,淡然说道:"说死人,并不确切,我绘画的仅仅只是过去的人物而已,时间对你们来说无尽永前,对我来说,并非那么古板的东西."

时间不古板?

这话题对乾道子和萧黯然来说,有些过于高深了.

萧黯然挥手,周围的道士们按照萧少南的吩咐,为徐浪送来了镜子,笔墨.

瞧着镜中的自己,徐浪又微微调整气度,方才执笔,在白纸上面绘画起来,无形中流淌着的道韵,生与死,开始与终结的玄妙,在这时候似乎汇成笔尖一点,而后勾勒在画卷之上.

乾道子,萧黯然在这时候,一时忘了语言.

洪易在此地,瞧着眼前的一幕,随即将其深深的印在了脑海之中.

恍惚间,徐浪笔墨收敛,隐约中,似乎有无数的光电汇聚在画卷之上,给那画卷汇聚了无穷的光华.

萧黯然,乾道子,萧少南,乃至于这殿堂之中站立的道士,这个时候纷纷看向了画卷,入目感觉苍茫古朴,少年,青年,中年,老年的气度都在其中,万物垂感,起自无先,灵虚妙结,神奇空生.

仅仅只是一眼,这画卷已经深深的烙印在了他们的念头中,而心中存了徐浪妙相之后,他们放身清凉,神光明朗,一直以来都只是鬼仙,从来都没有渡过雷劫的萧黯然,在这一瞬间感觉散乱的念头都有了主心骨,也让他的神魂拥有了许多的精妙.

乾道子目光看着画卷,眼神灼热,言语干涩,说道:"大禅寺的过去弥陀经,最神妙的地方,就是有一幅弥陀的图像,传说让人看到之后,仿佛觉悟了千百世的前身,从而念头会坚定,道门相应之下,一直都缺少这样的一副画卷,但现在,这画卷不仅出世了,还将弥陀经给甩在了后面."

"这一幅画卷,不仅有过去之道,还有现在之道,未来之道,其微妙穷理,言语难测……唯有大禅寺的过去,现在,未来三经真理汇聚,兴许能有所比."

能够见证这样的画卷出世,乾道子满是欢喜,但同时,也让乾道子看到了两者间的差距,这非是绘画能够填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