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出这两个字,大概阮眠自己也觉察到了,自己态度太过强硬,于是顿了两秒,他又小声补上一句:“那什么,我…我害羞!”
阮眠酷哥包袱重,鲜少有这么坦诚的时候,薄砚竟一下被这句“我害羞”给震懵了,他喉结滚了滚,默念三声“做个人”,才哑声道:“那好,害羞,害羞我就先不看了。”
阮眠站在换衣间内,背抵在墙上,听到旁边的换衣间门被拉开又阖上,应该是薄砚进去了,他才长长吐出口气。
之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三下五除二,拉开了背包拉链,从背包中拽出了一顶女式假发,还有一件黑衬衣和一条JK裙。
他想给薄砚一个惊喜。
“说起摇滚,也许在座的大多数叔叔阿姨们,还有同学,都会想到嗨翻天的现场,爆炸的死亡金属…”台上主持人手握话筒,面带微笑地说出引导词,“也许很少有人听过,亦或了解过,其实摇滚,也可以很温柔。”
“接下来,就有请外国语学院20级新生,阮眠和薄砚,为我们带来一首《Myjji》,给大家演绎一曲不一样的,温柔摇滚!”
台下掌声响起,台上幕布缓缓落下,再次拉开的时候,舞台中央就已经换了人。
主持人已经下了台,而此时此刻,舞台中央站着的,是两个相貌极好的男生——
一个抱着电吉他,另一个抱着贝斯。
抱着电吉他的男生长一张极其乖巧的脸,却穿一件十分浮夸的oversize大卫衣。
这件卫衣是真的很大,长度都盖过了他半截大腿,而卫衣下边,就是两条修长而又笔直的腿。
再往下,脚上踩一双嵌着黑色铆钉的马丁靴。
大概是卫衣实在太大,以至于根本看不到里面的裤子。
男生还把卫衣帽子罩在了头上,更衬得他下巴尖尖,脸好像只有巴掌大小。
至于旁边抱贝斯的男生,穿着更是格外简单——
一件深蓝色T恤,外面罩件oversize的灰白色大外套,外套除去袖口坠着一串金属锁链,再没有其余装饰,下面破洞牛仔裤勾勒出完美腿型。
可即便是这样简单的穿着,却依然不能掩盖他身上分毫气场。
而他面前,还摆着架乐队专用的插电键盘。
台下瞬间掌声雷动,伴随着女生们的尖叫与欢呼声。
聚光灯在阮眠和薄砚头顶闪烁两下,给他们发出信号,两人对视一眼,就像早已排练好的那样,同时拨动了琴弦。
这首歌没有前奏,于是琴音响起的同时,阮眠和薄砚就对着耳麦,共同起了调——
“Everytiyoulieypce…”
这首歌起调很低,就像是情人呢喃,温柔而又染满了暧昧味道。
他们两个人的音色其实差别挺大,一个音质极冷,又偏低,染着成熟男人的韵味,另一个却还是绵软的少年音,可在两人同时起调,唱出这首歌的刹那,却又分明让人觉得,他们的声音合在一起,不但毫不显得突兀,相反,有种其妙的融合感。
当然了,更重要的是,两人从开口的一瞬间,就不约而同看向了彼此!
在自己的身影清晰倒映在对方眼中的瞬间,就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不存在了。
他们眼中,只有彼此。
台下的尖叫声一浪高过一浪,台上阮眠的心跳,也一拍快过一拍。
他确实很紧张,但并不是因为站在台上而紧张,而是因为,因为离他期待的时刻越来越近,而紧张。
薄砚的浅色眸子在聚光灯下泛着漂亮光泽,阮眠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到,等下自己,脱下这件大卫衣时候,薄砚的表情了!
“Onlyyoucannquerti…”
终于唱到了高潮,台下的欢呼声与尖叫声也已经快要到达巅峰,仿佛能掀翻大礼堂的房顶。
“Onlyyoucannquerti…”
这句之后,阮眠和薄砚同时收音,后面有一段很长的纯器乐演奏。
两人商量之后,在这段做了一个简单改编。
将这段器乐改成了薄砚一个人纯键盘独奏,阮眠则是加入了一段舞蹈动作进去。
在薄砚放下贝斯,手指碰上键盘的同时,阮眠忽然扬起唇角,做了一个出乎薄砚意料,更是出乎台下所有观众意料的动作——
他双手交叉,一下就脱掉了身上的大卫衣!
还极其潇洒地,随手把卫衣往观众席一抛。
可现在却没人关注卫衣究竟落到了谁手里,因为所有人的视线,都被阮眠牢牢吸引走了。
除了阮眠自己,没有人想到,他这件大卫衣掩盖下的,竟然是套彻头彻尾的女装!
此时他的头发不再是酷到不行的奶奶灰,而是变成了巧克力色的齐耳短发,带着微卷,看起来俏皮又可爱。
黑色衬衣的纽扣被扣到了最顶上,正好完美遮住了他的喉结,只留下了一截细嫩脖颈。
衬衣下摆被扎进了裙中,勾勒出一把细瘦腰肢。
下面JK短裙堪堪没过小半截大腿,而短裙下方的左腿上,竟然还戴着一个纯黑色的金属腿环!
纯黑的腿环与白皙的大腿肌肤,形成一种极其强烈的反差,有种酷到极致的欲感。
没有人觉得,这样的阮眠看起来古怪,相反,所有人的眼中,都满是惊艳。
怎么会有人真的能雌雄难辨,又纯又欲?!
整个礼堂都有那么一瞬间的寂静。
可极短暂的寂静之后,爆发出的就是比起之前更为激烈,更为沸腾的叫声,甚至还有口哨声。
更有座位靠前又胆大的男生,直接扯着嗓子冲台上喊:“处对象吗?给你跪下来擦腿环的那种!”
阮眠看着台下的盛况,心底划过两分无措。
他是真的没想到,自己穿个女装,竟然会引发这么强烈的效果。
当然比起台下人的反应,阮眠最关心的,自然还是薄砚的反应。
自他脱掉卫衣之后,琴音就断了。
阮眠顶着通红的耳朵尖,正要转头看眼薄砚,可猝不及防,就被兜头罩下来件大外套。
外套上是熟悉的,薄砚的味道。
之后还没待阮眠反应过来,薄砚又冷又沉的嗓音,就伴着略微杂乱的琴音,透过耳麦传遍了整个礼堂,让人听了莫名有种风雨欲来的味道——
“他不处,他有对象,对象醋劲儿还特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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