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他背上的阮眠倒是无知无觉,还笑嘻嘻道:“薄砚,你看你又晃了!”
薄砚轻“嗯”了一声,故意说:“我和你一样,我也喝醉了。”
“你乱说!”阮眠果然不高兴了,他夹在薄砚腰侧的两只小脚前后晃了晃,凶道,“我才没喝醉!我们酷哥,那可都是,都是千杯不倒!”
“行,”薄砚很顺着他,“知道了,你是千杯不倒。”
阮眠这才满意了,小脚又晃了两下。
可过了没两秒钟,阮眠却又突然紧了紧环在薄砚脖颈上的手臂,大喊一声:“糟了!快停下!”
薄砚被他勒得一滞,站定,闷咳了两声,才问:“怎么了?落东西了?”
阮眠小脑袋垂在薄砚颈侧,点了点又摇了摇,“不是,不是落东西,是落糖糖了!我和糖糖说了,让他来接我的,他还没来!”
薄砚被他蹭得心痒,偏过头去深呼吸了一下,才说:“温棠不来了,他就不知道你在酒吧,你那条信息发错了,发给我了。”
这句话的长度又超出阮眠的理解范围了,他愣了愣,只听明白了最后一句,呐呐重复道:“发给你了?”
薄砚“嗯”了一声,“放心。”
说完,他就继续走了起来。
薄砚说的是实话,阮眠那条消息确实是发给他了,不然他也不会来得这么及时。
薄砚很庆幸,阮眠这条消息发错了,让他收到了。
不然,他不敢想象不然会怎么样。
他不是不信任温棠,只是温棠看起来比阮眠还要柔弱两分,薄砚实在不放心,面对像刚刚那样的情况,温棠能否处理得好,又能否保护好阮眠。
薄砚说了让阮眠“放心”,阮眠就真的放心了,就好像潜意识里,对他有一种信赖感。
走了两步,阮眠又突然道:“薄砚,我给你唱歌,好不好?”
薄砚像是没想到今晚会有这么多意外之喜,微愣了一下,才笑着应道:“当然好,你唱,我听着。”
在阮眠开口前,薄砚忍不住揣测了一下,阮眠会唱什么歌。
阮眠喜欢落日飞车,应该也会唱他们的歌?
可下一秒,阮眠一张口,就把薄砚所有念头都打散了,薄砚身形都跟着滞了一下。
只听阮眠放声歌唱:“啊啊啊,我就是——黑猫警长!”
那声音又奶又软,浸了蜜似的。
薄砚难得爆了句粗,这他妈是要可爱死谁?
这真的是他免费能听到的东西吗?
之前在鬼屋里时候的担忧又重新浮现出来了——
阮眠酒醒之后,真的不会把他灭口吗!
趴在薄砚背上的阮眠,当然对薄砚心里的OS一无所知,他自顾自唱得乐呵。
从黑猫警长唱到葫芦娃,又从葫芦娃唱到喜羊羊,再从喜羊羊唱到两只老虎
每唱完一首,还非要问薄砚一句:“好听吗?你喜不喜欢听?”
薄砚一遍遍不耐其烦地回答:“好听,很喜欢。”
就这样一路走回了宿舍,真是甜蜜的负担!
进到宿舍楼后,薄砚本想提醒阮眠一下,让他暂时不要唱了,毕竟已经不早了,可能很多同学都已经睡了。
可还没等他开口,阮眠自己倒先不唱了。
薄砚觉得有趣,忍不住问他:“怎么不唱了?”
如果阮眠此时是清醒的,他一定听得出来,薄砚的声线已经在轻微颤抖,可他现在醉着,就完全没听出来,还装模作样叹了口气,才小声回答:“哎,曲库空啦,唱不出来啦!”
薄砚没绷住,喉结又轻微滚动了一下。
进入楼梯间,薄砚稍作停顿,深呼吸了一口,才一鼓作气,背着阮眠上了四楼,刚走到宿舍门前准备把他放下来开门,宿舍门就从里面被打开了。
张陶走出来,看见两人吓了一跳,“我操!这这这什么情况?”
“没什么情况,”薄砚淡淡道,“阮眠他喝喝酒了。”
虽然薄砚没说“喝醉”,可张陶倒是立刻就反应过来了,急忙回身把宿舍门敞开,让他们两人进来。
阮眠看到张陶,还笑眯眯朝他挥了挥手,兴奋道:“张胖晚上好!”
张陶回了句“晚上好”,又一言难尽看向薄砚,小声问:“等他明天醒了,我还能活着吗?”
薄砚笑了一声,很不走心地安慰道:“放心,至少比我活得久。”
张陶:“”
顾孟平已经睡了,呼噜声震天,张陶帮着薄砚,把阮眠直接送上了床。
薄砚给他盖好被子,又不放心地问道:“难受吗?想吐吗?”
阮眠像是认真感觉了一下,才摇了摇头,乖乖回答:“不难受,不想吐!”
看他精神确实还不错,薄砚略放下心,又把被子给他往上拉了拉,轻拍两下,低声哄道:“那就睡觉。”
阮眠果然听话闭上了眼睛。
薄砚吐出口气,转身出了宿舍。
张陶也急忙跟了出去,他又仔细看了看薄砚的脸色,担忧道:“小薄,我刚刚就想问了,你还好吗?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薄砚脚步微顿一下,片刻后,他淡淡摇了摇头,随口道:“我没事,就是一路背回来,走累了。”
酒精作用下,阮眠入睡得很快。
前一秒还在兴高采烈讲话,后一秒闭起眼睛,就立刻沉入了梦乡。
阮眠是被渴醒的,喉咙干得难受。
醒来,阮眠迷迷糊糊睁开眼,下意识摸过手机看了眼时间——凌晨三点半。
他感觉头痛得厉害,抬手揉了两下眉心,才掀开被子,慢慢爬下了楼梯。
一口气喝掉了一大杯水,阮眠才觉得舒服了两分。
他正要爬上床继续睡,脑袋里却突然闪过一堆零散片段——
他好像喝醉了,之后薄砚出现了,薄砚还,还亲他了!
阮眠倒吸了口凉气,一遍遍自我暗示——不是真的,一定不是真的,薄砚根本就没去,都是幻觉!
可脑海中的画面却一帧帧一幕幕,越来越清晰起来,最后定格在,定格在——
薄砚蹲在他面前,把他背起来的那一幕。
阮眠抬手用力拍了下额头,他犹豫两秒,还是忍不住,慢慢,慢慢,慢慢抬起头,往薄砚的床铺上,看了一眼。
可这一看,阮眠就愣住了。
虽然房间里很黑,不太能看得真切,但至少能看到大体轮廓。
薄砚的床铺上,根本就没有人,连被子的轮廓都还和早上一样,显然根本没被动过。
这么晚了,薄砚会去哪儿?
阮眠摸过手机,给薄砚发了条信息——
你去哪儿了?
可总是秒回的人,这一次却过了足有三分钟,依然一个字都没回过来。
阮眠有些等不住了,他把钥匙揣进口袋,握着手机,轻手轻脚出了宿舍。
阮眠不知道薄砚会去哪儿,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他去吃夜宵了,就想去共享区碰一碰运气。
可他才刚刚走过走廊尽头的卫生间,脚步就是猛地一滞。
余光里,刚刚洗漱间,好像有个人。
迟疑一秒,阮眠就又往后退了一步,转头看向了洗漱间。
只看了一眼,阮眠就蓦地瞪大了眼睛。
竟然真的是薄砚!
可薄砚,薄砚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靠坐在角落的地上,脸色比纸还苍白,整个人单薄得,像是一阵风都能吹走?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