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客栈究竟太小,里面也有不少其他客人,此时,刘黑子这等浑人带了这么多人过来,周围的客人已经被吓坏了。
眼见这边似是要动手,饶是李春来和刘黑子几人都穿着皂袍,掌柜的和小二却也都坐不住了,赶忙过来哀求,希望别在他们这小店里动手,住宿费都给李春来免了。
“呵。”
李春来不由一笑:“掌柜的,住宿付钱,这是天经地义,哪有不给银子的道理?你们放心吧,银子,我李三儿,绝不会少你们一分。不过,这会儿,我得借你们家后院儿一个地方。托丁公公他老人家的福,我几个兄弟,想要活动活动手脚。”
李春来说话的同时,颇为恭敬的对着西边的莱芜方向遥遥一拱手。
“这个”
掌柜的一听李春来会给钱,而且不是闹事儿,又是替大人物办事,心顿时便沉下来大半,哪敢忤逆李春来的意思?
忙急急就叫小二去收拾地方。
周围的客人们也是止不住便是一阵低低议论纷纷,都是小心又恭敬的偷偷看着李春来这边。
说白了,在卢家庄大集这边住的行商,多半都是本地的小行商,有一些外地的,多半也都是随从、奴仆之类。
毕竟,真正有钱的主儿,肯定是去县城里住更舒服的地方了。
待后院被收拾出来地方,李春来一行人大步而去,这帮人终于敢稍稍大声的议论。
纷纷跟周围人打听,李春来自称的这李三儿,到底是何方神圣。
可饶是这帮人都是消息灵通之辈,一时却都有些摸不到头脑,以前,从没听过这么一号名字啊。
看着后院很宽敞,李春来等人也不是要闹事儿,这帮看热闹的胆子也都大了些,都是偷偷摸摸的跟在后面,亦或是爬到二楼,从窗户里往下看。
这世间,传的最快的便是消息。
这客栈的后院,并不是实墙,而是很低矮的土栅栏,周围赶大集的人群很快便也有人得到了消息,偷偷摸摸的在外围观看。
很快,这客栈周边便是围了不少的人,到处都是人头攒动。
许多在这边混的青皮、混混,也是被吸引过来,想看看这位李三儿李三爷,到底是何方神圣。
在院子里拉开了架势,陈六子和五个棒小伙都去活动手脚。
刘黑子这时也有些明白了李春来的意思,止不住惊悚的低低道:“李,李兄弟,你,你难不成,想要立棍嘛”
李春来懒洋洋的活动着手脚,不由一笑:“刘大哥,这是立哪门子棍?先让兄弟们活动活动手脚吧。等晚点,咱们去找咱们强哥,好好玩一把!”
“这”
刘黑子这时终于明白了李春来的意思,有些惊悚的同时,却也是止不住的兴奋。
瞎鸡儿混了这么些年了,他刘黑子何尝不想立棍?
只是,立棍这种事情,岂是一般人能玩的转的?
非超级狠人不能成行啊。
否则,万一棍子没立起来,还被人给整趴下了,那,不说人这辈子被毁了,却也差不多了。
他刘黑子鼓了无数次勇气、都不敢去做的事儿,谁曾想,眼前,他这位李兄弟,竟然要去做
而且,是这么明目张胆的做啊
不多时,陈六子和五个棒小伙都是活动的差不多了。
“呼。”
陈六子身上已经出了些汗,一提溜,便是将他的灰袍丢到了一旁,露出了一身略肥、却又足够彪悍的准腱子肉。
特别是他胸口那一大片黑乎乎的胸毛,以及他不知道多久都没修过的满脸大胡子,着实有些渗人。“哈哈,小的们,来吧!来,尝尝你们六爷的手段!”
暮然光起了膀子,周围又有这么多人观战,刘黑子也是极为兴奋,当即便是混不吝的恍如人熊般吼了一声。
这登时便将周围人群都吓了一大跳,下意识便是纷纷退后。
便是那些个青皮、混子,也都是心惊胆战。
有眼皮子活络的青皮混子已经是认出来陈六子的身份,忙是惊悚的道:“是,是草村那边的陈六子啊。听说,他,他就是个浑人,曾经活生生赤手空拳打死了一头大狼啊。”
“什么大狼?这陈六子分明是打死了一头野猪好不好?我有亲戚就在草村,他亲眼看见,有一天傍晚,陈六子满身是血,扛了一头野猪回来啊”
马上便是有人反驳。
“啊?竟然是草村的陈六子啊,我,我好像也听过他的名头啊,这人是个浑人啊。他这是要干啥?”
人便是这样。
李春来其实只是掌控着大局,并未刻意引导,但这些人群,已经是自己脑补了。
不多时,周围人便都是知道了陈六子的身份,一个个恍如是直面魔王。
当然。
陈六子这卖相,也真的有魔王的潜质
很快,消息便是传遍了整个卢家庄大集,使得越来越多的人,都是放下了手头的生意、活计,要来看这大热闹。
见火候差不多了,李春来一摆手。
山子和小金子早有准备,马上便是给李春来搬来一把椅子。
李春来大马金刀的坐在了椅子上,故作成熟的拿起一包烟叶,放在鼻尖嗅了嗅。
虽然这只是一个很简单的动作,但陈六子和五个棒小伙,不自禁便是恭敬的看向了李春来这边。
周围人群也回过神来,登时纷纷看向李春来。
到这时,他们这才是明白,原来,这位坐在椅子上的年轻官差老爷,这才是正主啊。
眼见效果很不错,李春来心神也是极为激荡,但面上却没有太多表露,而是对身边一直笔挺而立的洪斌摆了摆手。
洪斌早就等候多时,大步上前来,大手往兜里一掏,便是掏出来一大把碎银子,直接便是摆在了旁边的一张破桌子上,瓮声瓮气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