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元说道:“公务繁杂,打算出来吹吹风,可以提神。”说着,目光在邵婴身上一掠,就将刚才的问题又问了一遍:“你来这里做什么。”
如果是换了别人,这时候肯定是要随便找个借口敷衍过去,但邵婴的秉性脾气跟其他人不一样,他顿了顿,便实话实说道:“我是想来见见王爷。”
李建元听了,倒没有往别的地方想,因为邵婴自从进了王府,从不对他殷勤小意,没有情爱的念头,再加上性情爽利如男子一般,两人渐渐地倒是有了交情,于是李建元这会儿只以为邵婴是有事要跟自己说,心想到底是什么事,让邵婴特意过来?
李建元心中思忖,一边微微侧身,示意邵婴进到书房里面,一边说道:“是有何事?既是如此,那就先进来再说。”
邵婴就走近了些,却没进门,只道:“既然王爷想到外面吹吹风,那就一起走走吧。”
李建元闻言,也不在意,微微点了点头,就与邵婴离开了书房。
夜风寒冷,四下都寂静无声,两人走了片刻,李建元才开口再次对邵婴说道:“你是有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邵婴修长的手指在眉心捏着,垂眸道:“……没有。”
李建元略显不解地看他一眼,有些拿不准这是怎么回事,就微微皱眉道:“你今晚有些古怪,与平时不同。”
月色下,李建元的眼眸清澈如水,亦是幽深如潭,邵婴看着,就眯起了双眼,既而微垂睫毛,又看向前方,缓缓说道:“……有些事,我担心……可又不希望将来后悔……”
邵婴的声音似乎低了下去,就多了些悠远,在此刻这沉沉夜色当中,令人不自觉地有些受到吸引,他这句没头没脑的话让李建元听得有些奇怪,直接说道:“若是有事,可以直说,若是觉得不方便,也可以找你阿姐。”
邵婴这些话其实已经是剖白了些许心迹,如果他与李建元不是朋友,或者换一个哥儿对李建元说这番话,李建元估计已经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了,但坏就坏在对方是邵婴,导致并非不解风情之人的李建元硬是一点也没往那方面想。
其实话一出口,邵婴就后悔了,但眼见李建元是这样的反应,邵婴微微松了一口气之余,又莫名生出一丝不甘和怅然,就好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似的,有些空荡荡地难受,此刻的邵婴第一次发现自己和李建元之间居然这么无话可说,虽然这里面的问题完全在于他自己,但邵婴还是忍不住对李建元产生了一丝丝怨气,理智上邵婴也知道这样不对,所以便按捺着,尽量平淡地摇了摇头,说道:“其实也没什么。”
邵婴说得平淡,但李建元只觉得他的态度让人有点摸不着头脑,便停下了脚步,凝眉看向对方,李建元的眼瞳比一般人略大些,眸子澄澈,有点类似于猫一样微微带着反光的感觉,尤其在夜晚,显得那双眼睛格外明亮有神,又尤显深邃,邵婴见李建元这样看着自己,不由得微低了头,他眉毛修长,睫毛扇动着,不多作打扮却丽色天生,丰密的长发有着明显的坠感,沉甸甸垂及臀部以下,有一丝难言的吸引力,只是这一切看在李建元眼中,却激不起半点波澜。
这时邵婴忽然抬起头,却没有看李建元,而是仰头向着天空,似是沉浸在美妙的月色中,他一边凝神仰望夜空,一边轻声道:“这么好的夜晚,这么美的月亮,我已经很久没有认真看过了。”
月色下,邵婴面带淡淡怅然,却又身姿笔挺,整个人似乎都散发着疏朗寂寥的气息,李建元看了看夜幕中的冷月,忽然想起李凤吉,眼中不禁一柔,道:“今夜月色的确不错。”
邵婴有些恍然失神地看着明月,片刻,他微吐一口气,一股异样的情绪涌上心头,忽然就问道:“王爷……不知王爷可有心悦之人?”
这个问题很突兀,也有些冒失,尤其李建元和邵婴在名分上还是夫君与侧室,就更显得十分不妥了,但是邵婴与李建元之间的关系更像是朋友,因此李建元只是微微一怔,倒也没觉得邵婴的问题有什么冒犯之处,顿了顿,便道:“心悦之人……自然是有的。”
邵婴心头一紧,目光落在李建元脸上,似乎是在观察他的神色,很快,邵婴就轻轻笑了一声,带了几分自嘲,道:“也是,当年王爷年过二十却一直不曾娶妻,外头就有传闻,说王爷是有心上人的,只是不知什么原因,不能得偿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