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那雄壮大汉大吼道。
没等高璞玉、兆眉峰等反应过来,
那雄壮大汉跟前的举盾贼兵就猛地矮下身。
那汉子看着雄壮,但步伐却很是矫健。
四五步加速后,那雄壮大汉便踩在了前方的盾牌上,猛地跃了起来。
瞧着那举盾的卒子也算精锐,居然在那壮汉的巨力踩踏下,还给了一个向上抬的劲力。
这锋利的长柄朴刀,用这雄壮大汉的臂力挥舞,加上从高到下的惯性力量,威力绝不是开玩笑的。
在这雄壮大汉迈步的时候,徐载靖便已经搭弓引箭,本来目标是那雄壮大汉的眼睛部位。
但是这大汉在行走间,徐载靖却发现这厮贴身根本没有穿着连锁铠。
所以,
在大汉跃在半空,双手奋力举起长柄朴刀,将自己的腋下露出的一瞬间。
“崩!”
锋利的箭簇刁钻从这大汉腋下钻进,由肩膀钻出。
羽箭巨大的力量、腋下突然滚烫的剧痛,让这雄壮大汉一只胳膊没了劲力,在空中也保持不了平衡。
“当啷”
长柄朴刀砸在了青云的盾牌上,
那壮汉落在了地上,第一时间居然没有跌倒,踉跄了几步后,侧身靠着被身后的军阵盾牌抵住。
还没等壮汉庆幸,
“崩。”
又一根羽箭朝他受伤的腋下射去。
因为腋下的剧痛让壮汉根本无法放下胳膊,
这根羽箭直接从腋下钻进去,从身体另一侧透出。
“嗬嗬嗬”
中了两箭的壮汉,有些喘不上气,颤抖着用手掀开了面甲。
“崩。”
一根羽箭钻进了这壮汉的眼眶中。
从这壮汉喝问,到他被利箭入脑,全程连三十个呼吸都没有。
但是,羽箭还是没停。
青云对面的贼人,但凡露出个破绽,就会被羽箭射中。
很快,
不大的军阵,便死的死,伤的伤,一半多人溃退进了第四个门里。
正屋门口,
徐载靖也看到了那个内穿甲胄,此时正在披上紫色袈裟的虬髯大汉。
“二郎!”
听到喊声,
身上有不少喷溅血渍顾廷烨握着长槊跑了过来。
“槊给我?”
“啊?”
顾廷烨嘴里问着,手却已经将他的长槊递给了徐载靖。
徐载靖掂了掂后,自己的强弓递给顾廷烨,然后猛地快跑两步,在青云身后一停的瞬间,将顾廷烨的长槊给奋力的投了出去。
巨大的力量让这长槊在空中发出了啸声。
啸声未消,
正门门口的虬髯大汉,却已经被长槊正中胸膛,连人带槊飞进了屋子里。
四门后面的院子中,
看到此景的贼兵,纷纷目瞪口呆。
虽然人还有不少,
但看向徐载靖一行人的眼神中,却满是惊恐神色,有的已经跪倒在地。
徐载靖身旁,
顾廷烨看了下正屋门口,又看着徐载靖,道:“靖哥儿,不是,你这我.那是”
顾廷烨跟着徐载靖继续朝前走着。
前面举盾的几人,则快步进了屋子。
然后,顾廷烨的长槊又被高云青往那佛子潘侧的后面攮了攮。
随后,
青云在前扛着槊鐏方向,这佛子身后,高云青和高璞玉两人,将徐载靖的长槊横在顾廷烨长槊的下面。
一人在前,两人在后,就这么将还没咽气的佛子给架了出来。
路上,
冬日耀眼的阳光下,
鲜血顺着这虬髯大汉的脚踝朝下滴血,
徐载靖一帮人,
这般凶残甚至有些变态的样子,
让看到此景的贼人无不胆寒心惊。
夜晚,
汴京。
皇宫内廷,
大殿内,
明黄的烛光中,赵枋安静的坐在皇帝下首,听着朝中诸位文武大员的议论。
“陛下,因此,臣以为不论结果如何,还是要做贝州所储军资财帛化为灰烬的打算。”徐明骅面色沉重的说道。
另一边的曹老将军点头:“徐侯所言不错!贝州城高水深,远不是西北那些军寨能比的!儿郎们即便能舍生忘死,强攻入城,那士卒死伤也不会是个小数目,连带着死伤抚恤,那便又是一大笔银钱支出啊。”
听到此话,
在座的诸位官员,尤其是负责户部、工部的几位大员皆是叹气出声。
“父皇,靖哥儿可是到贝州了。”
皇帝蹙眉点着头,应付的说道:“应该是到了。”
“徐侯,这次不知道你家五郎能立什么功劳。”赵枋看着徐明骅说道。
徐明骅躬身拱手:“多谢殿下青眼,臣也愿犬子他多立功勋,能让贝州城中军资财帛.少些损失!”
周围文武大员们皆是连连点头。
曹老将军看了眼御案后,皇帝皱眉忧愁的样子,拱手开解道:“陛下,殿下所言有理,说起来在西北征伐白高时,徐侯家五郎,屡建奇功,是从来不会在老臣背后出现的。”
此话一出,殿中微微有了些议论声。
皇帝面色稍缓,道:“朕也知道一二,愿他如老将军和徐侯所说吧。”
“陛下!捷报!”
殿外,
有内官模糊的大喊声传来。
“陛下,捷报!金牌捷报!”
声音越发清晰了,
殿内的诸位文武大员纷纷朝殿外看去。
很快,
大殿门被推开,上气不接下气的内官跪倒在地,手里捧着一封急报,同殿内众人喊道:
“陛下!贝州八百里金牌捷报!今.上午,那贝州贝州城中贼首授首!城门已开!”
“啊?”
“什么?”
“今日上午?”
“荒谬!怎么可能!”
大殿中一时间沸腾起来。
赵枋眼睛瞪大,转来转去的满是想法。
皇帝则扶着御案站起来,准备去看那内官捧着的急报,一边走,一边问道:“那,那城中大仓里的财帛、军资器械,损失多少?!”
英国公老当益壮的拿过急报,快步递给了皇帝。
皇帝飞速的展开急报,一目十行的看着,然后表情由着急到松了口气。
然后皇帝将急报交给了英国公,
朝御案走回去的时候,先是拍了拍一脸自得,嘴角恨不能撇到天上的,襄阳侯老侯爷的肩膀:“顾卿,好,真好啊!”
襄阳侯老侯爷傲娇的侧过头:“哼!”
皇帝不以为意,又笑着拍了拍徐明骅的肩膀:“徐卿,徐卿,你和你家夫人,真是生了个好儿子啊!”
徐明骅一时茫然,这听着不像好话呀。
想着,徐明骅转眼看了下和英国公并肩看着急报的曹老将军。
看着曹老将军面上的笑容,徐明骅松了口气,躬身道:“这小子,这也是赖陛下洪福。”
皇帝又走到宁远侯顾偃开身边,笑道:“顾侯,你家小子也不错。”
顾偃开赶忙躬身:“陛下,陛下谬赞了!”
皇帝笑着拍了拍顾偃开,摇了摇头后放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
一开始是皇帝大笑,
然后,
“哈哈哈哈~”
殿内的臣工们相视一眼,也纷纷大笑了起来。
数百万贯的东西保住了,众位大相公、公侯勋爵们,也能过个好年。
不然
冬夜里,一帮男人在大殿内放怀的笑声,
冲上夜空,
传到了皇宫后廷。
很快就有皇后嫔妃们的贴身女官、内官被派过来看看发生了什么。
然后这些内官、女官们很快笑着朝后廷跑去。
皇后寝殿,
抱着女儿的皇后听到女官禀告后,嘴角带笑的说道:“去,领了牌子,出宫去徐家、顾家、曹家,还有齐家柴家,说说这个好消息!”
“是!”
宫外,
南讲堂巷,
荣飞燕正在屋内和有孕在身的嫂嫂说着话,
忽然,
“轰~”
宫城方向传来了巨响,然后一朵硕大的烟在宫城上方绽放开来,照亮了荣家的院子、屋子。
屋子里的众人纷纷面面相觑。
“妹妹,不是说贝州出事了么,怎么宫里还放烟啊?”窦大娘子疑惑道。
荣飞燕眼中不确定的说道:“难道是事情有什么转机?”
柴家大门口,
“唏律律~”
柴勃勒停马匹后,飞身下马,笑着朝院内跑去。
进了后院儿,
“父亲,母亲!”
“父亲,母亲!”
柴勃的喊声响彻柴家院子。
“二郎,多大人了,怎么还这么大声喧哗!”
看着进屋的儿子,柴家主君蹙眉说道。
“父亲,母亲,宫里刚接到北方金牌捷报,说是上午贝州城城门大开,城中所存军资、财帛、军械皆无恙!”
听到此话,柴家夫妇二人面露惊讶的对视了一眼。
柴夫人眼睛转动,赶忙道:“捷报里可有说徐家五郎怎么样?”
柴勃点了点头,正要说话,就听到外面传来了小跑的声音。
片刻后,柴铮铮气喘吁吁的掀帘走了进来:“二哥,发生什么事了?”
柴勃笑了笑,看着柴夫人道:“母亲,以后妹妹找官人这事儿,要更难咯!”
柴夫人狠狠的拍了柴勃肩膀一下,恨恨道:“不会说话,就闭嘴!”
柴勃抿嘴,挑了下眉。
柴铮铮眼睛转了转,笑着急声道:“母亲,父亲,哥哥,可是徐家五郎又立功了?”
柴勃连连点头:“皇后娘娘贴身女官告诉我说,靖哥儿他们一行人,进了贝州城,毙了贼首。”
一旁的柴家主君抚了抚胡须,有些疑惑的轻声道:“贝州城城高水深,这徐家五郎是怎么进去的?”
柴勃摇头:“这个,皇后娘娘身边的女官没说,儿子也不知道。”
柴夫人眼中满是思绪的说道:“没事,没事,徐侯今夜定然回曲园街,明日我去徐家问问孙夫人!”
夜里,
贝州城外,
军营连绵,
一处挂着‘郑’字旗帜的营垒外,
火盆和火堆熊熊燃烧着。
火堆旁,
郑骁一身甲胄,一只胳膊搂着徐载靖的脖子,另一只胳膊搂着顾廷烨,道:“怎么你们每次有好事儿,我都来晚了呀!”
“唉!恨啊!”
徐载靖呼了口白气出去,道:“你不是在德州州城平乱了么,这也是一桩功劳。还有张家五娘这样的青梅,你还要什么?”
郑骁:“我”
另一边的顾廷烨道:“对啊!而且我读书好,还是靖哥儿同窗、亲戚!这.没办法,功劳就这么砸头上了。”
“去你的!”
郑骁推了一下顾廷烨。
“嘿嘿嘿嘿。”
三人又笑了起来。
片刻后,
顾廷烨不笑了,道:“这还只是乱了几日,这贝州城中就群魔乱舞”
徐载靖、郑骁也收起了笑容。
第二日,
天亮后,徐载靖和顾廷烨、何灌等人重新进了贝州城,他们转一圈后就要回京。
郑骁、黄青越他们则要驻扎在贝州一些时日。
经过东城门,
水门附近的时候,
骑马在徐载靖身边的顾廷烨扯了扯徐载靖的衣服,指着路边急声道:“靖哥儿,你快看,那牵着两个孩子的妇人,她是不是昨天”
徐载靖:“嗯,是。”
顾廷烨侧头看着另一边的寿山伯世子黄青越,道:“那,那一家三口,你在贝州的时候,帮我照顾照顾。”
看着顾廷烨的眼神,黄青越点头道:“二郎,放心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