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闻?”
周延儒知道他的身份,所以对他还算是客气的,微微点头,“李先生看到了什么见闻?”
“也没什么太多,只是看到了百姓们的离难!”
“你放肆!”
李元此言一出,不单是周延儒,就连翟凤翀都愣了,他是万万没想到李元这个牛鼻子及果然会当着周延儒的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
有些事情既成事实,大家看在眼中无所谓,可以但要是说出来,那麻烦就大了,要是被普通官府听到了,那就是打板子下牢狱,万一要是被四缇骑听到了,估计连小命都将会不保全,搞不好一家人的命也会因此而断送。
这就是规矩!
李元今天算是彻底把这个规矩给打破了,周延儒方才一声断喝,可是李元却丝毫不惧,“怎么,周相说我放肆?贫道却不觉得,因为方才贫道所说的乃是事实,莫非连说事实都不行?那这天下可是连一点说道理的地方都没有了!”
“你这老道真他么的是疯了!”
能让周延儒直接爆粗口的不多,足见他此刻有多么的愤怒,当然这其中也包含了一点点庆幸和狡诈。
因为光是凭借李元这一句话,只要自己操作得当,别说他的命,就是连翟凤翀也会被自己给死死攥在手心。
不过,李元既敢如此说话当然提前就做了准备,还不周延儒发难,他既往下说道;“周相爷,别的地方贫道不知,也没有去过。但是贫道在天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民不聊生的画面,眼下街市之上全然都是朝廷兵将,哪里还有老百姓在做生意?往日当中最应该热闹的地方,冷清得就像是鬼市,这一切是怎么回事,您应该心里有数吧?”
“你什么意思?”
被人戳中的痛点,周延儒脸色顿时骤变,而李元却丝毫不惧的继续往下说,“周相爷,您今天是来向翟大人索要宪令的吗?贫道看不是,你是来保命的,你应该也知道自己做得太过了吧?为了向陛下邀功,表现自己,您的做法有些太过急功近利,百姓们已经承受不住了,您是看到的,方才您得单据我没有看到。但贫道却知道上面缩写的是什么。”
“什么?”
周延儒终于还是表露出了紧张,而李元见此更是不屑一笑,负手坦然,“具体文字不知道。但是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出不怀柔两个字,不过相爷您怀柔是假,不过是想套翟大人的印信是真,贫道说得可对吗?”
周延儒被他一番话说的语塞非常,只能直勾勾地看着他,而李元还是方才那副风轻云淡的模样,背着手嘴角带出一抹诡异的笑容,真真像是个算定乾坤的陆地神仙,仔仔地打量着周延儒!
“如果相爷什么话都不说就算是老道算准了,不过这样的事情……劝您最好还是不要做。要是不被人看穿就无所谓了,眼下心思已暴露,再作什么都是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