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杨修求援
“恳请征南救救我父亲吧!”
杨修刚一见到刘封,噗通一声就跪倒在地,冲着刘封叩拜起来。
“德祖何出此言?”
刘封满脸惊容,赶忙起身上前搀扶杨修。
杨修却是赖在地上不肯起来,脑袋朝着地面连连撞击:“征南,如今只有您能救我父亲了。恳请征南不计前嫌,援手一二。”
刘封面上闪过一丝叹息,这杨德祖果然小事精明,大事糊涂。
这时候这般作态,是在逼迫自己帮忙吗?
可你有这实力吗?
此时,诸葛谨这个厚道人有些坐不住了,上前帮着刘封劝说杨修:“德祖且先起来说话,如今征南连发生了何事都不知晓,如何出手助你?”
杨修被诸葛瑾说动,这才直起身来。
随后,杨修将杨彪被曹操罢免下狱的事情说了一遍,尤其主审官还是满宠这个酷吏。
杨修此时忧心忡忡,生怕父亲在监狱中被满宠刑讯,更怕被满宠伪造证据,屈打成招,坐实了勾结袁术,图谋不轨的罪名。
杨修也知道来找刘封求援,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可问题也在于,杨修遍数雒中大佬,有能力救出杨彪的恐怕也只有刘封一人。
在将前因后果叙说了一遍之后,杨修当即再度拜倒,冲着刘封叩首道:“家父先前确曾不敬征南,多有冒犯,其心却是为了朝廷,为了天子。其行固然大错,其心却堪怜悯。征南素有仁心重士之名,恳请征南宽宏大量,以恩报怨,施以援手,必能让天下群贤尽知征南爱才重士之心。”
杨修这次的话就动听多了,先承认自家老爹的错误行为,然后把刘封施以援手说成是以恩报怨,这场面无疑要好看许多了。
刘封叹息一声,再次将杨修搀扶起来。
面对杨修渴望的双眼,刘封没有直接答应,而是询问起左右意见起来。
诸葛亮拱手作揖道:“杨氏乃天下季姓,名重海内,天下群贤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袁杨结亲,也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并无不妥之处。”
“袁公路昔日盘踞南阳之时,太尉就曾痛斥其不尊天子,不敬朝廷,擅杀两千石大员,可见文先公并未有因为姻亲关系而包庇袁术之心。”
诸葛亮的话引来了杨修的好感,要不是场合不对,杨修真想给诸葛亮磕上几个。
“大将军如今拿此事做筏,实无道理,恐有杀鸡儆猴之嫌。”
诸葛亮的话引得众人连连点头,在座的都是聪慧之人,哪里看不出这一点来。
实际上曹操这事干的实在是太过粗糙,但从局势上来看,这份粗糙也未必不是曹操故意的结果。
毕竟在这种关头,越粗糙就越证明力量上的优势。
所谓一力破十会,力量足够了,确实不需要智慧来补充,而且反过来还能震慑他人。
杨修毕竟还是聪明人,除了天性问题导致小慧有余,大智不足外,本身的机敏是不需要怀疑的。
因此,他第一时间就想办法出了洛阳城,来巩县找刘封援手,足以证明他的智慧和能力。
“大将军如今大权在握,太尉生死其实不足其挂怀。”
庞统捋着山羊胡须,缓缓说道:“只是主公若是插手其中,统恐引来大将军猜疑,反倒是要置文先公于死地了。”
庞统这话一出,杨修心中猛的一沉。
他开口就想要驳斥什么,可嘴巴张开之后,竟然吐不出一个字来。
原因就是庞统的话太有道理了。
别看杨彪如今身陷炼狱,又被酷吏满宠审问。
可杨彪真正被处死的可能极小。
曹操也不是傻子,他当初处死了兖州名士边让是个什么结果?
这才过去几年啊。
杨彪的名气、才能、家族、势力无论哪个方面都要甩边让十条街。
一个边让都能让兖州全境反叛,那一个杨彪会有多大的负面作用,曹操难道真的会没有评估?
因此,庞统判断杨彪最多吃些皮肉之苦,性命还是无虞的。
可如果刘封插手此事,一旦让曹操以为他刘封和杨彪勾连上了,那杨彪的小命可就真不一定能保得住了。
杨修此时痛苦万分,既觉得庞统所言十分有理,可内心又太过担心杨彪在监狱里吃苦,更担心万一曹操痛下杀手。
一时之间,杨修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惶惶不可终日。
杨修喃喃自语道:“那这如何是好!?”
刘封心里也在迟疑。
他自然再清楚不过,如果自己不插手,那杨彪最多就是多吃点生苦,最终不会有死劫。原时空中满宠可是顶住了曹操的压力,一力坚持杨彪的清白。
当然,以满宠对曹操的阿谀谄媚,这件事大概率就是满宠猜到了曹操的心思。
曹操本意也不可能想要杀了杨彪,他之所求,罢免杨彪即可达到。他和杨彪之间又没深仇大恨,况且他也担心杀了杨彪又会惹来大规模的叛乱。
故此,曹操很可能是和满宠联手演了一出戏,不但将杨党彻底赶出了朝廷中枢,同时还留了杨彪一条命,给自己和满宠带来了巨大的正面声望。
既然曹操没打算宰了杨彪,那顺水人情刘封自然也想要。
只是他也是担心自己插手会不会造成变化,要是真坑死了杨彪,那刘封还真挺担心日后变化的。
忽然,刘封看到诸葛亮正跟他使着眼色,虽然不知道对方是有什么事情,但他依旧吩咐道:“德祖远来,日夜驰骋,必然早已经累了。此事且容我三思,德祖可暂居于府上。”
杨修一听,顿时急眼了。
刘封却是抢先安抚道:“德祖,你远来至此,必然累了,且先休息一下,我必尽快给你一个答复。”
杨修此时也的确有些撑不住了,这一路赶来,他连吃饭都趴在马背上,松了一口气后,整个人都快睁不开眼睛了,全靠最后一口气支撑着。
听到刘封的安排后,杨修也察觉了自己快支撑不住了,最终没作反对,而是下去补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