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田悠的脑袋瞬间像是被雷雷轰电掣一般,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因为半跪在血泊中的血人。
赫然是刚刚还掌控一切的蛇喰归吾!
事实上,不仅是他,葬仪社的众人兔子面具下的脸庞也惊骇莫名,像是被一盆凉水从头淋到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除了神秘的“博士”之外,葬仪社在众人心中最强的社长居然败了?而且败在了一个连领域都没掌握的人手中?
“咳咳...噗!”
地面上的血泊中,跪倒在地的蛇喰归吾身体摇晃了下。
他努力地想要仰头看向东野原,可身后不知道什么地方被切开让他连仰头这样的动作都无法做出,低着头有些不甘心地喃喃道:
“真是...让人恐惧的影子啊。”
“难道影子...
就是你的领域吗?”
东野原手腕微微一抖,宛如雨伞振落雨水般将小太刀上的血水血振落——这是他在草尾正天的剖绘中掌握的技巧。
帅不帅倒是其次。
据说可以防止俯视生锈,延长刀具使用寿命,省钱而实用。
听到蛇喰归吾不甘的问题,他沉默了片刻道:
“抱歉,我不懂什么领域。”
诚恳的语气,怪诞的腔调...融合起来莫名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嘲讽。
蛇喰归吾顿时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嘴里以及身体不同部位同时飙射出几股狂涌的血泉,伤势比西凛千铁要严重无数倍,显然命不久矣。
可偏偏就在这时,
他突然发出一阵凄厉惨笑。
“嗬嗬嗬....你以为你已经阻止圣主的降临了吗。”
“所谓的仪式,
从来都不是我们举办的啊....
你们和我们...
都不过诞生的见证者罢了。”
说着,苟延残喘的他却状若癫狂地深吸了一口气。
不知道什么时候,夜晚躁作的雨声再次安静了下来,十字路口四周氤氲着的血雾倏然消散一空,空气中只剩下冰凉的雨气。
头顶的血红色鸟居已经变得更加凝实,四面鸟居门框里就像是鸡蛋外一层薄薄的膜,内面不断起伏蠕动,似乎有什么东西即将破壳而出。
下一刹,膜被捅破了。
“来了!”
蛇喰归吾的脸上惨笑一声。
他闭上了双眼。
双手摊伏在了地面上。
毫无预兆地,头顶樱花树上鸟居近十年来凝聚的血气全部朝着跪伏在地上浑身鲜血淋漓的蛇喰归吾,如漩涡般潮涌而入!
似乎过了很久,
又似乎只在一瞬间。
浊黄的路灯下夜雨下,浑身污浊鲜血的蛇喰归吾重新直起了身体,缓缓张开了双臂仿佛在拥抱这个全新的世界。
他身上先前那淋漓的伤口已经全部消失,眸孔中都焕发出新生儿般生机勃勃的光彩,但却充满了一种几乎割裂般的陌生感。
周围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呆了,有人忍不住抬眼望去,仅仅是对上了那一双眼就有种魂飞魄散的感觉。
恐惧!
那是一种来自未知生物的恐惧。
这一切太快太突然。
东野原都没来得及作出任何反应。
但此刻他却清晰的感受到:
眼前这个男人虽然面容身形丝毫未变,浑身上下却充满了一种浓浓的违和感,如同躯壳中换了个存在。
“这是...什么鬼东西。”
东野原后退两步,微微蹙了蹙眉。
似是听到了他的话语,“蛇喰归吾”转过头凝视了东野原一眼。
紧接着,“他”的嗓子里就像是干硬的骨头在糙木板上反复摩擦般发出了一段极为失真扭曲的音节。
“Παράδοσηήθάνατος!”
臣服,
或者消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