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已经成家生子了,待观音婢也有子嗣后,老夫的一腔心事也就尽数了了了。”高士廉端起桌上茶杯,感慨着抿了一口。
长孙无忌乍一听感动的眼泪汪汪,老舅为养了他们两个兄妹,付出太多了……
不过随即他又回过神来,平白无故的,怎么提起这茬来了?
聪明的他很快就意识到了老舅话里的意思:“舅舅?你是不是想说,观音婢的孩子可以成为储君?”
“不错。”
高士廉点点头,颇有些感慨:“老夫半生宦场沉浮,算是看明白了。”
“有些时候,该争就得争!你不争,别人就会争,再反过来把你踩在脚下!一踩就是七年八年……”
长孙无忌还没他这份心境,只是有些不好意思开这种口:“舅舅,这么说会不会太功利了。毕竟那是观音婢的孩子,也是我外甥……”
话虽这么说,但他心中还是忍不住浮现一丝遐想。
要是妹妹有孩子,自己是不是也要当老舅了?
我要是当了老舅……长孙无忌偷偷瞄了一眼高士廉,脑海中不由想象出了自己训外甥的小剧场……
高士廉不知道他的戏这么多,吹胡子瞪眼地骂道:
“你这没良心的小兔崽子!我这么功利是为了谁?那孩子是你外甥,又不是我外甥!你反倒说起我功利来了……”
长孙无忌的老舅梦被打断,赫然想起自己面前还有个活生生的老舅。
顶不住老舅强大火力的他连连告饶:“舅舅,孩儿错了!孩儿错了!”
高士廉神色稍霁,刚要继续说上几句收尾。
但长孙无忌突然又冒出一句:“大不了,以后让那孩子管你也叫舅。”
“混小子!你说什么?”高士廉气的七窍生烟,伸手就去脱鞋。
“老舅!我真错了!”书房中传来长孙无忌的惨叫。
毕竟是从小看到大的宝贝外甥,早就当亲儿子看了,高士廉自然舍不得真拿鞋底子抽。
只是做做样子,消了气之后,他又呼哧呼哧地坐回了桌桉后。
这下长孙无忌也不敢再跟老舅皮了,又把话题引回正事。
“舅,既然观音婢如此受宠,您也有了主意,为何不早做打算啊?”
高士廉也皱着眉头:“自然还是有些顾虑。”
“如今大乾外有强敌虎视,内有诸侯纷起,朝纲败坏。国事早已到了如蜩如螗,如沸如羹的地步。整个大乾,已经烂到了骨子里。”
高士廉面上带着忧色:“若没什么救时之臣,那大乾的国祚便能一眼望得见尽头,不是毁在当今陛下手里,就是毁在观音婢的儿子手里了。”
“现在这种时候,我们再凑上去,就是和大乾这条破船绑到一块。等船翻的时候,定是要被拖进水里的……”
长孙无忌年轻气盛,对这种话很不感冒,下意识便皱眉道:“舅舅!为何我们不能当大乾的救时之臣呢?”
“我们?”高士廉一怔。
长孙无忌又把话翻译成职场老油子能听懂的:“舅舅,你在刑部熬了这么多年,若不抓住眼前这机会,还要等到何时?”
“再说了,大乾若覆亡,观音婢岂不是也要遭殃?”
这才是长孙无忌的真实目的,他忍不住道:“舅舅,咱们可不能不管观音婢啊!”
要是没有妹妹,岂不是当不成舅了?
长孙无忌还没忘了自己当老舅的梦,心里把自己感动的泪汪汪:外甥,老舅对你可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