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百终和独孤一鹤在去往大金鹏王府邸的路上。
陆小凤和花满楼去找上官丹凤了。
他们并不打算一起走,因为陆小凤说,他说如果他是上官丹凤,听说了沈百终来找自己的消息,一定不会露面的,而如果是陆小凤来找自己,说不定自己还会因为他好骗的原因去见一见他。
他说这话时,司空摘星就在一旁坐着,一边吃着独孤一鹤的包子,一边点头,他还要一边发表自己的高见,“没错没错,小鸡总是不会聪明到哪里去的。”
吃完早饭以后,这位在北镇抚司扫了一个月地的偷王之王就不知道哪里去了。
所以去找大金鹏王的人只有两个。
独孤一鹤不是话多的人,沈百终也不是,这一路上有些沉默,但气氛却并不尴尬,也不使人难堪。
独孤一鹤有七个徒弟,也就是峨眉的三英四秀,他本就不是一个苛刻的人,做了师父以后就更懂得体谅别人一些,而沈百终一向对年长者很尊敬,所以他们已逐渐相处得很好。
大金鹏王的府邸很大,装饰也很奢华,独孤一鹤踏进门后,难得有些感概。
“就算是这样的宅子,也只能占到小王子那笔钱财里的一丁点而已。”独孤一鹤道,“也许先帝的法子并不是那么有理,也许我们本不该追求复国的大业,只要小王子能留下后代,已算得上是一件好事。”
沈百终不说话。
他虽不说话,独孤一鹤却是知道他在认真听的,“我们的国土在很远的地方,那里的土地很肥沃,金矿银矿数不胜数,那里的人们也很善良,只可惜……只可惜哥萨克的军队比我们要强得多。”
说完这句话,他扭头去看沈百终,“你也是臣子,应该可以明白我的心情,不管什么国家,若是太富庶,总会招人嫉妒的。”
“是。”
“所以一个国家,不仅要让百姓过得幸福开心,也要拥有能保护自己的力量,这个道理我们懂得太迟,我倒是希望你们可以……”
独孤一鹤顿住了,他笑着摇头,“我竟在说些胡话了,你可是当今天下的武功第一,你的皇帝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回不去了。”独孤一鹤长叹一声,“一切都已经过去了,那个国家到底不在了。”
春风吹过,送来了园子里的花香。
“你已在这里过得很好,你有了徒弟,有了朋友,还有峨眉剑派掌门人的责任。”沈百终说,他伸手去推长廊的大门,“过去的已不重要。”
大门打开,阳光透进来,阴暗的长廊总算亮堂起来,就算这里住的是一个迟暮的老人,是一个亡国之君,他的宅子里也是会有阳光的。
阳光总是哪里都有的。
“有理。”独孤一鹤笑了。
大金鹏王不在。
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沈百终和独孤一鹤只能原路返回。
他们回去时走的是花园的路,花园旁有个小院子,院子并没有门,有人路过时,便能将里面看得一清二楚。
院子里种了许多花,许多树,还有许多葡萄藤,是个很不错的地方,若是夏天到了,用来乘凉就更好。
院子还里有个小女孩,她背对着两个人,站在高高的树上不知做些什么。
“她是谁?”独孤一鹤问。
“上官雪儿。”
“上官雪儿是谁?”
“是上官丹凤的表妹。”
独孤一鹤明白了,当年和小王子一起来中原的不只有三位大臣,还有小王子的舅父上官谨,上官雪儿想必就是上官谨的孙女。
上官雪儿穿着一身白衣服,在树上晃晃悠悠地走,那棵树实在很高,枝叶很茂盛,就连树干也很粗壮,已可以让一个小女孩在上面安然无恙地走路。
独孤一鹤看了一会儿,已准备走,他不认识上官雪儿,自认为没有必要去打扰一个女孩的游戏。
就在这时,他突然感到了一阵微风。
这阵微风当然是来自沈百终,只是一瞬间,他就离开了独孤一鹤身边,下一瞬,他就接住了掉下来的上官雪儿。
上官雪儿脸色惨白,紧紧抓着沈百终的袖子,显然是吓得不轻,独孤一鹤走过去,刚准备开口安慰一番,就看到了上官雪儿握在手里的鸟儿。
他一看到这只鸟,脸色就变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老人家总是严厉一些的,他们对自己喜欢的,在乎的后辈就更严格一些,上官雪儿也算是王族,独孤一鹤对她总要抱些长辈的态度。
“一个人若是小时候只知道掏鸟,长大了也不会有什么出息!”
上官雪儿愣愣地看着独孤一鹤,还没开口,眼泪已流了下来,等开口的时候,她的泪水简直就像是什么瀑布一般了,“你是谁?你凭什么管我?”
“我……”
独孤一鹤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凭什么管我?”上官雪儿问,“我一出生就没有爹,也没有娘,我的祖父已经死了,就连姐姐也已经失踪了,你是谁?你凭什么管我?”
沈百终把她放下来。
“不论我是谁,你也不应该为了掏鸟去那么高的树上,然后再掉下来让自己摔死!”独孤一鹤冷冷地说,“若不是沈百终,你难道以为自己现在还能站着和我讲话?”
沈百终迟疑一下,把手放在了上官雪儿头上,“她也许是想把鸟放上去的。”
独孤一鹤愣住。
他突然明白事情或许真的还有另一种真相。
上官雪儿也不哭了,她抬头看着沈百终,就好像是第一次看到他一样,她也好像从来就没听过别人说话。
“你,你到我们家里来做什么?”
gu903();“来找大金鹏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