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文书店的那位老顾客就在旅馆一楼的用餐区域等待着。
当魏月侯领着韩征和唐英两人往楼下走的时候,唐英的双手忍不住攥了起来,任谁此刻也难以平静。
只要那老顾客识破韩征假冒的博鑫的身份,就算伪军们不往刺杀大汉奸的方面去想,出于稳妥,也一定会将韩征逮捕,以调查清楚。
以这伪军连长魏月侯这几日表现出来的精明。
韩征和唐英的真实身份很容易就会被顺藤摸瓜地调查出来。
那可就麻烦了,任务更是会直接失败。
……
这时有一只温暖的手轻轻地握了过来,唐英身子一震,随即回过神来,是韩征。
她的脸色稍红了些,却还是任由自己的手被韩征握着,那种感觉很好,似乎天塌下来也有人帮自己扛着。
唐英还记得韩征这几日给自己的训练,她拿那种柔和的目光望向自己的“丈夫”,这种目光她已经越发的熟练了,有时候她自己甚至都分不清到底是装出来的还是真实的。
或许就像他说的,这就是“入戏”了吧!
唐英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她注意到韩征的神色,一如既往的平静,根本看不出任何破绽,仿佛这天底下都没有什么事情能够勾动他的心弦似的。
哪怕即将就有暴露的危机。
韩征冲着唐英露出了宠溺的笑,宽慰的笑。
以两人的默契唐英当然读懂了韩征的意思——放心,出不了事情。
可他为何如此笃定?
唐英不解,也只能但愿一切如韩征所料了。
【叮,绝对伪装使用中,伪装目标:博鑫。】
“咦!博先生,真的是你啊!”一个在用餐区等待的中年人眼见着韩征一行过来,连忙起身相迎。
魏月侯眼角的诧异之色一闪而逝,“黄先生与我这博老弟平日里挺熟悉?”
那中年人叫黄白鹿,也是这附近的住户,忙道:“熟悉,当然熟悉,博先生的书店客人不多,我可是常客了,有时去的时候博先生还给我推荐好书来着,你说是吧博先生?”
韩征笑着点了点头。
魏月侯无奈,这才觉得真是自己谨慎过头了。
黄白鹿和韩征聊了一会儿之后,便径自离开了旅馆。
韩征带些若有所思的目光直送着黄白鹿远去。
他估计这黄先生说了假话,系统绝对伪装卡虽然厉害,也绝对不至于把自己变成另一个人,顶多是不熟悉博鑫的人会觉得自己与博鑫有些相像罢了。
可那黄先生却是一口咬定自己就是博鑫,那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那么真相到底是什么呢?
……“这个人和博鑫还真有些像,但肯定不是博鑫,但我管他是不是,这些二鬼子都不是好东西,这位兄弟假扮成博鑫,说不定就是来杀二鬼子来了,我还是装聋作哑的好。”黄白鹿远远地望了一眼长乐旅馆,随即打了个哆嗦,“这些日子我还是先去郊区的亲戚家躲躲的好。”
原来这才是事实的真相。
………………………………
第五个夜幕再次降临,整个鼓楼区一片死寂,长乐旅馆内部四下静可闻针。
三楼,308房间。
唐英不知何时在悄然无声中坐起,然后小心翼翼的从木床的内侧越过熟睡的韩征下了地面。
她在床前的木桌边坐了一阵,目光一直停留在韩征的身上。
夜幕下看不清楚她的神色,只是能够看到她时而摇头,时而凝神,行动之间似乎犹豫不决。
半晌。
唐英将手伸向自己的发髻,那里一直挽着一根极为简单的木质发簪。
发簪到手,唐英一手捏住发簪首部,一手捏住发簪尾部,反向一扭,发簪尾部竟是直接被扭开,露出一根尖锐至极的钢针,点滴的月光洒落进去,露出钢针的许许寒光。
唐英竟是通过这种办法夹带进来了这样的利器。
她握着带有钢针的发簪,一步一步朝着熟睡中的韩征走去。
唐英并不担心唐英会醒,昨晚韩征喝了她准备的茶水,其中的药物会让韩征美美地睡上一觉。
钢针在韩征的头部和颈部缓缓滑过。
像这样的利器,无论是在韩征这些部位的哪个地方插进去一次,韩征都会像这样永远地沉睡下去。
可钢针始终没有落下,那只拿着钢针的手最初似乎还是坚决的,可很快就犹豫起来,紧接着它颤抖着,它畏惧着,终于打消了念头。
叮——
带着钢针的发簪砸落在地上。
唐英有些痛苦的抱住了自己的脑袋,她喃喃着,“韩征,你个笨蛋,你为什么就不能选择加入我们?这有这么难吗?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我不相信到了现在你还有什么办法能够干掉目标,我不能再犹豫了,必须出手,哪怕付出死亡的代价。
我一旦出手,东窗事发,你同样会难逃一死,这么一想,我现在杀死你也是一样的。
可……可我为什么就是下不了手呢?你个混蛋!都怪你,非要入什么戏,你说过,入戏最大的弊端就是还需要出戏,可你就这样死了,谁教我怎么出戏呢?”
自言自语的话语响了好一阵。
唐英似乎是想通了什么,“罢了,既然下不了手,那就遵循本心吧!明天下午我会找借口将你支开,然后于明晚行动,机会只有一次,我只能尽人事,而听天命了……”
“老婆,这么年轻就信命,不太好吧?”
骤然响起的带有戏谑的低沉声将唐英震的不轻。
唐英下意识地用脚将掉落在地的发簪踩住,声音略带慌乱道:“老老公,你怎么醒了?”
“是啊,醒了。”韩征笑道。
“你什么时候醒的?”
“从拿着你脚底下那玩意儿在我脑袋上晃悠的时候。”
“你……都发现了!”
韩征带着戏谑的笑容起身,轻轻拍开唐英踩着发簪的右脚,他拾起发簪,正对着窗外的月光,“挺别致的钢针,我说媳妇儿,你该不会是指望这玩意儿就干掉目标吧?”
唐英不语。
韩征忽地大胆起来,一把将唐英拉来按在床上。
“你疯了,你要做什么?”唐英有些发愣,但韩征的力道惊人,她又不敢发出太大动静惊扰到其他人,只能被韩征死死地钳制住。
两双眸子近在咫尺,甚至可以感受到彼此呼出的浊气。
“干什么?”韩征戏谑道:“小银,你叫我什么?”
gu903();“老老公!”唐英一时六神无主地说道,她望见了韩征目光中的火热,她怕了,怕韩征在这个时候忍不住胡来,她见过太多这样的男人,当完全被下半身支配的时候,理智都会抛到爪哇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