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啊这,嘿嘿嘿……”被白凤阳这么一说,狐涂涂倒是不好意思起来,摸着头傻笑着。
“我来说吧,我承认我确实带有前世的记忆,魂力,乃至血脉,法宝,甚至我还知道当年玉生烟与千珏的恩怨,但是白叔,我狐卿卿可以对着九狐天立下血誓,我从小便被抛弃在青丘,是白叔把我捡回去养大的,所以在我眼中,白叔亦师亦父,亦兄亦友,小时候,我因为没有父母,老是被别人欺负,都是白叔替我出头,授我技艺,抚养我长大,若没有白叔,便没有今日的狐卿卿,所以,白叔若你要怪我狐卿卿没明说烈焰梵天扇一事,我无话可说,认打认罚,但若说我狐卿卿存心欺骗,那我狐卿卿是不服的。”狐卿卿说完这段话,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似乎这么多年来的郁结一扫而空。
“卿卿,我不知道你的童年这么辛苦……”苏青荼听完狐卿卿那段泣血的回忆,心中充满了酸楚,不禁鼻子一酸,又要流眼泪。
而白凤阳则是带着复杂的眼神看了一眼狐卿卿,叹了口气,将一柄横刀放在了狐卿卿面前。只见此刀身寒光流转,刀刃吹毛即断,刀柄饰以一狐形玉佩,狐卿卿伸手抚摸此刀,竟隐隐透出强烈雷电之气。
“‘金刚锥透玉,镔铁剑吹毛’横刀乃武神的代表兵器,这把横刀如此霸气,令人不禁联想到苏屠大将军那战场上横刀饮血的雄姿。”沐临风看着狐卿卿手中的横刀一双好看的眼睛眯起,宛如看见了当年苏屠大将军手持横刀,所向披靡的英姿。
(“金刚锥透玉,镔铁剑吹毛”出自元稹《奉和浙西大夫李德裕述梦四十韵》)
“喵~相传苏屠大将军当年不仅武艺超群,骁勇无双,手中的那把饮血的横刀更是令敌人谈之色变,今日一见,真是开了眼了。”紫飘飘一双大大的猫眼仔细的打量着这柄霸气的横刀,口中不停的称赞着。
“此刀正是当年苏屠所用横刀,饮血无数,苏屠以血养刀,此刀之下,我凤鸟一族族人的亡魂不计其数,我曾发下血誓,若寻得此刀的主人,定将他魂祭,以慰我凤族无数刀下亡灵。可是,当我发现这刀的主人竟和我的卿卿的前世时,看着你送来时在襁褓里那可爱的模样,我想起了亡妻腹中那尚未出世的小凤凰时,竟犹豫了……”白凤阳依旧温柔的看着狐卿卿,接着一双凤眼便微微闭上,仿佛在为自己当年的心慈手软而感到愧疚。
“战争本就是残酷的,白叔,莫让过去的恩怨成为你现在的负担,我相信那些族人会理解你的,如果我作为你的族人,为凤族战斗我会感到很荣幸,你当时呢决定我不但不会怪你,反而会对白叔感到会很钦佩,更会为能有你这样拥有博大的胸襟的领导者而感到自豪。”苏青荼一双大眼睛闪着坚定的光芒,一双大眼睛直直的看着白凤阳那狭长的的眼睛,这是她第一次这么直接的对上这对清冷无比的凤眼,直接面对这如南明离火般的性子。
“我从不后悔自己所做的任何事,所以收留卿卿,虽是有愧于凤族,但也只是心中愧疚而已。”白凤阳再次温柔的抚摸着狐卿卿的头,仿佛当年那拿着小风车蹒跚学步的小狐狸就在眼前,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白叔,你是在担心卿卿不被涂山和青丘接受吧?毕竟当年狐族在你手下的亡魂不计其数,你银枪也应该是沾满了九尾狐的鲜血吧?”沐临风说罢便拿起一个茶杯,倒了一点茶水一饮而尽,以平息自己的情绪。
狐涂涂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好了,你们就别一直怀念过去了吧?也许在你们眼里爷爷是个坏人,但他也给了我无微不至的照顾。或许我的父母都是因他而死,可从小到大爷爷都将我养在身边。或许我哥是被我爷爷送到了青丘,可他也是变相地将千珏和玉生烟还给了青荼姐,不是吗?同样的,很多事情都不能用自己的判断去衡量,这对谁来说都是不公平的!”
沉默了很久的狐涂涂的这番肺腑之言,深深地触动了在场的每一个人。大家都改变了一些原来对这个看起来没心没肺,却如此深明大义的金发少年的想法。
“白叔,卿卿知道,从小到大白叔都像家人一样照顾着卿卿,也明白午夜梦回时,面对凤族族人不断的哀嚎时的白叔所受的煎熬,卿卿愿意用自己的性命来祭奠那些凤族的亡魂,但是请白叔别再这样折磨自己了,也替我照顾好青荼。”狐卿卿话一说完,她就轻轻拥抱了一下眼前这个满眼温柔的白凤阳,然后缓缓地走出洞口。
站在洞口外,狐卿卿面对着青丘方向行了一个庄重的大礼,表示对家乡和亲人的敬意与告别。接着,他毅然决然地纵身一跃,跳下了山崖。
“卿卿!”随着苏青荼撕心裂肺的哀嚎,狐卿卿的身体坠落,风声呼啸而过,他轻轻闭上了眼睛,心中涌起一股释然和决绝。他知道,这一跳意味着他将以自己的生命来换取白凤阳的解脱,同时也是对凤族亡魂的一个交代。
苏青荼以最快的速度冲向崖边,然后毫不犹豫地跪了下来,泪水如决堤般涌出,她用撕心裂肺的声音呼喊着她心爱之人的名字:“狐卿卿!”
她瞪大双眼,目光死死锁定在狐卿卿逐渐消失在深渊中的身影上,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悲痛。每一个字都是从内心深处发出的呐喊,仿佛要把整个世界都震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