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秋意越发重。
天上是厚重的云层,让阳光透不出一点色彩,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
县衙里的血迹被清扫得干干净净,秋风一卷,再没半点缠绵。
县令屋舍里,面对面坐着两个男子。
手边有个小小的炭火炉子,水在上头烧着,有咕咚咕咚的小泡声。
卫戍烤着手,发白的衣裳有些旧意。
“想把自己冻死?”对面的卫司徒擦着横刀,眉头总是皱着。
“凭卫国人的体魄,”不待卫戍答话,他嗤笑一声:“再冻一月你也死不了。”
“我知道你这儿有好衣裳。”卫戍把手烤的暖烘烘的,心情颇为不错地向他伸手:“阿娘给我做的,请你拿出来。”
卫司徒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个鼓鼓囊囊的包袱,一把朝卫戍砸过去。
“两月前你来信归卫国时,干娘便已准备好。”卫司徒坐回原位:“她只想着你我约莫会在四方城碰上,今日倒当真是便宜你。”
“那是自然。”卫戍找了件披风披上,仔仔细细把自己包得密不透风。
好像只有不住的缩着,灵魂里散发的冷意才能低调些。
“还是找不到。”卫戍看着忽明忽暗的炭火,忽然怔怔地出声。
卫司徒擦着横刀的手一顿。
他知道卫戍说的是谁。
好友明显瘦削许多的脸撞到眼里,卫司徒刻薄不起,却也讲不出宽慰。
五年,健壮的青年被折磨不在,如今枯败的秋枝定格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