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城,兵部侍郎魏了翁府上。
大堂之上,魏了翁黑脸端坐,一旁的妻子哭哭啼啼,不停拿着手帕擦泪,嘴里还嘟嘟囔囔。
“女婿也杀了,女儿寻死觅活,愚儿和思思都去了边塞,以后这日子可怎么过呀?”
四川路反腐大地震,大女婿安恭行被抄家砍头,大女儿母子被遣送回了娘家。小儿子魏近愚和小女儿魏思思金陵讲武堂毕业后都去了边塞,反而是一向在外游历的大儿子魏近思回家,足不出户,成了家里唯一的依靠。
“娘,事已至此,所幸大姐母子没有受到牵连,你就看开些吧。”
长子魏近思,低声劝慰着母亲。
魏近思二十三岁,高大清瘦,和弟弟魏近愚相比,要成熟,但也要沉默寡言许多。
“大郎,你大姐才二十来岁,这抄家杀头的,让她可怎么过啊?”
魏母抽泣着,又埋怨起丈夫来。
“你说说你爹,堂堂的兵部侍郎,还是几个学堂的什么副校长,整天跟在皇帝屁股后面,他怎么就一句话不说。他怎么就这么狠心啊?”
从头到尾,安恭行从被抓到砍头,魏了翁没有求过皇帝。也不知道,他这个皇帝近臣,究竟在想些什么?
“娘,皇帝连执政大臣胡榘都杀,何况是安恭行?他犯的何止贪腐,罪行可比胡榘大多了。爹这是在保全大姐母子,你就别埋怨爹了。”
注意到魏了翁眼睛一瞪,似乎又要发怒,魏近思赶紧替父亲开脱。
“那也该提醒一声。不声不响的,可怜我的女儿和外孙。”
魏母还对丈夫的漠不关心耿耿于怀。
“娘,爹如果那样做,那就是欺君罔上。安恭行贪赃枉法,谁也救不了他。你还是好好歇着吧。”
“听到没有,听到没有,大郎都比你明白事理。陛下铁腕治吏,无论是执政大臣,还是地方小吏,都是依法查办,违法必究。至于你的宝贝女儿,让她知足吧。”
大儿子力挺,魏了翁终于扬眉吐气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