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秦修远提溜着穿金戴银的季老二到居灶君找夏嬷嬷。
“望舒说把西厢房那些物件都归置清到倒座房,连成一间。那天多摆些炭盆,就在那摆八桌。在东厢房厅里摆两桌招待岳父岳母两边亲戚。你们在居灶君摆一桌。一桌备用菜。”
传完话,秦修远给了嬷嬷三十两银子。
“哪里用得着这么多?家里好些食材…”
“嬷嬷,舒舒喜欢吃鱼干牛肉干还有蘑菇干那些,留给她吃。”
秦修远又一次觉得鱼干留少了。最近她就馋着焖鱼干,生怕嬷嬷大手一挥造完了。
“好好好,宴席少一道鱼干焖蘑菇罢了,不碍事。菜品原本就丰盛得很。”
嬷嬷指了春杨春柳和季守和上次姑爷从雍州买的那位车夫一同去备宴席食材。
“嬷嬷,小姐怎么想到把武馆的人也请了?那群猴儿也没能上得台面的袄子和棉鞋……”
能在武馆有个栖身之地,每天两顿粗面馍馍,以往想都不敢想,如今还被请来吃席,“怕是要丢脸哩!”
冬天衣裳和棉鞋对普通人来说是笔不小的开支。
“小姐请了,你们就来。衣裳棉鞋这些,下晌赶紧去订。”夏嬷嬷知他替猴儿交武馆学费和餐食费,口袋怕是空空,“嬷嬷攒了些体己,你不用担心。”
季守也不客气,“嬷嬷,季守必还。”末了有些不好意思,“哎,我还打算和小姐说先支两月银子呢,只一直没见她。”
“你个猴儿!”嬷嬷敲了敲他脑门,“这半年家里花了多少银子你眼睛长后腰上是吧,还想提前支月银?”把他耳朵揪起来,“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错了错了!”季守拉着车,逃无可逃,只能连连认错。
春杨春柳直笑。“嬷嬷,家里主子就没有闲人,银子花得出去就挣得回来!”小小姐从脖子到脚丫上,就值不少钱。
夏嬷嬷松了季守,一脸肃容对几人说:“老爷私塾,老实说挣得还不够他贴补老夫人和那些学子的……夫人刺绣,可小小姐要个丫环带着吧,得付月银吧,小小姐吃喝拉撒要钱吧,她刺绣的银子眼看就不够吧…小姐是聪明,把我和李嬷嬷送到望仙楼去,也是为了卖得更多些,可教会徒弟饿死师傅,这两个月我和李嬷嬷也挣不了多少银子了。桃桃和季守做腌菜,可腌菜挣的银子恐怕不够发我们这一群人的月银吧。”
两家下人几乎两掌之数,望舒也不亏待他们。“你们光看到唐伯那边好大一个武馆,三十个学徒热热闹闹,可每个学徒才多少费用,怕是再过半年都回不了那些修葺房子和买那些家伙的本钱。而家里地龙就得十二个时辰烧着,靠着姑爷冒险拉点货回来给小姐卖了换钱。那些钱哪是好挣的,我不说你们上次也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