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张氏的视线从儿子横跨的宝剑处,转到了微微挑高的眉峰上,心里一刹那,她作为母亲,对儿子极其复杂的心思门清。
不信她生病,不爽她用结姻亲的方式来报娘家恩情,不忿她的侄女张婉婉是个表里不一的人。
心里在微微叹气,白胖的脸上闪过一丝稍纵即逝的懊悔。
司马宴地露出一个貌似“担忧”的表情,用力地将右手从腰间的宝剑上松开,双手夸张地在身前绕了个半圆,微微躬身,朝张氏行礼。
他压低嗓音,做痛彻心扉状,嗓音里的哽咽似有若无:“母妃,儿不孝,来迟辽!”
太妃张氏看着儿子头顶,大大翻了个白眼,按住心口,告诉自己不能生气,绝对不能生气!
她在心里臭骂儿子:兔崽子,你是不是还有一句,憋在肚子里没敢说出来——您死得好惨啊!
敢咒我,看我不抽死你!小兔崽子!
太妃张氏气得呼哧呼哧的,脸色都开始有些微微涨红,冷不丁看见刚才还躬身作揖行礼的儿子已经微微抬起头,正笑眯眯地好好瞧着她呢。
太妃张氏刚要再装一装“偶感风寒”的柔弱状,却见她的兔崽子郡王爷维持着躬身行礼的样子,那颗讨厌的脑袋上的左边眼珠子,正朝她眨了又眨连番做鬼脸呢。
“啊——母妃,你怎么了,怎么满脸通红,这是回光返——”
司马宴突然脸色一变,一脸惊愕与焦急,口中惊呼。
可惊呼归惊呼,双脚不动下盘稳当,双手交握姿势不变,一看就是假惊呼。
嘿你个兔崽子!
咒你母妃回光返照呢!
看本妃打不死你个兔崽子!
太妃张氏咬牙切齿,也不顾自己正“偶感风寒”“郁结于心”了,支起上半身,随手抄起一个枕头就朝那个兔崽子砸了过去。
司马宴脑袋上被柔软的枕头砸个正着。
他极为大声的“啊呀”惨嚎后,抱着脑袋就地一趟,没几息就已经气息奄奄,“母妃——儿不孝,先走一步!”
哎呦,哎呦!
太妃张氏气得差点厥过去!
她连连抚着心口,狠狠瞪着地上抱着脑袋装死的兔崽子,心说,老娘没病也得给这兔崽子气出病来!
汪嬷嬷站在一旁,再一次地瞠目结舌。
这母子两隔上十天半个月的,就要来这么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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