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不是在帮他们吗?”卫怡无法理解对方的敌意。她甚至一度幻想过,对方会欢迎他们,会热情地招待他们……
“他们没有请我们来,我们是自己闯进来的,”乔木审视着周围,“没有经过主人的同意。”
“但我们是来帮忙的啊……”
“帮什么?”他反问,“帮他们阻止一场他们支持下爆发的军变吗?”
女孩愣住了,不知道是没捯饬过来这个逻辑,还是从没往这方面想过。
“这就是乌合之众,”达吾提也插嘴了,“群体的短视与愚昧。”
乔木瞥了对方一眼,他发现这个新疆人特别有意思。平日里在他们面前总是怂怂的,一副很好欺负的小受模样。但一说起这类“键政”话题,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他不打算就这个问题和对方争论,傻子才和别人在现实里争论政治问题呢。
“这就是瓦拉纳西的根基啊。”他环顾四周,故意重重叹了口气。
瓦拉纳西与神庙的分裂,本身就是因为印度内部种种社会矛盾引发的。
在那之后,这个组织在严重缺乏法理依据的情况下,为了生存下去,不得不和地方保护势力、保守宗教群体,尤其是宗教民族主义群体深入合作。
或者可以这么说,瓦拉纳西的出现,本身就是那些最保守却也占据最大人口比例的群体,长期无法分享社会发展的红利,而爆发的反抗。
当那些已经成为“人上人”的调查员们,每每回到家乡,看着破败的乡村城镇,看着自己的兄弟姐妹、挚友亲朋仍然穷困潦倒,自己创造的价值、发掘的科技,丝毫不曾惠及他们……
所有还有良心的调查员,都会忍不住问自己一个问题:我的工作,究竟有什么意义?
“没错,”达吾提果然接过了话头,“只看这些‘根基’,就能明白瓦拉纳西已经堕落到何等地步了。这样的行业毒瘤,竟然能留存至今……”
“那你支持消灭它?”乔木的脸上写满了“八卦”二字,“据说IONR现在就在吵这件事,有的人想要维持现状,有的人想要直接取缔瓦拉纳西。”
“消灭?那太残忍了,”达吾提竟然毫不犹豫地摇头,“我认为应该暂停他们的一切活动,对他们进行改造和再教育,让他们真正意识到自己的狭隘,不要只盯着一国、一地,而要心怀整个人类文明。调查员应该着眼于整个文明,要为文明而奉献。”
乔木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