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节(2 / 2)

gu903();令人如此咬牙切齿,又如此痛心疾首。

而趁着他晃神的时候,棠音也搁下了手里的乌梅汤,轻轻扯了扯李容徽的袖口,示意他快走。

两人便一同起身,无声走过李行衍的身旁。

没有李行衍的吩咐,他带来的侍从们便也只能面面相觑,谁也没敢出手相拦。

毕竟一位是圣上的七皇子,一位是相府嫡女,都不是他们这些下人可以招惹的起的。

李行衍不下令阻拦,反倒令他们暗地里也松了一口气。

在从人们的目光中,两人便这样一路下了茶楼,回到了在茶楼下等待着的马车中。

随着盛安一声鞭响,马车碌碌向相府而去,一寸一寸,驶离了李行衍的视线。

大抵一盏茶的功夫,马车于相府门前停下,棠音在李容徽的搀扶下,轻轻踏了小竹凳下来,与等候已久的白芷与檀香一道往自己的闺房中走。

一路上,白芷与檀香皆是惴惴不安,两人互换了好几次眼神,还是大胆些的白芷开了口,小声道:“小姐,您今日与七皇子——”

棠音轻轻一愣,半晌没有开口。

雨势渐歇,廊檐下的雨水一滴一滴落下,于青石地面上打出浅淡涟漪。

棠音倏然想起来——

她似乎,忘记问李容徽愿不愿意娶她了。

翌日雨停,棠音却一直反复想着雨日里发生的事。

李容徽说的话,又像是认真,又像只是为了应付太子,飘飘渺渺的,捉摸不定。

而正如哥哥所言,婚姻是一桩大事,半点含糊不得,她还是得找李容徽问个清楚才好。

正当她好不容易打定了主意,天方亮便起了身,让白芷与檀香为她梳妆,打算妆扮好了去见李容徽的时候,宫里却传来了消息。

——贤妃与五皇子回京了。

时隔数年,这对母子再度归来,自然也给京城掀起了不小的风浪。尤其是在成帝下令大开宴席,以贤妃多年为皇室祈福有功为由,重赏了二人后,太子也率先表态,邀五皇子去东宫彻夜宴饮,尽显手足之情。

一时间,贤妃娘娘与五皇子成了京中最炙手可热的人物,连小茶馆里说书先生,都讲的是两人在扬州的传闻。

一些趋炎附势的官员们家中女眷没有诰命,见不到贤妃娘娘,自然就将心思花在了五皇子上,邀请其赏光来府中赴宴的请柬一份又一份,近乎堆满了宁水殿的书案。

直至三日后,从人们才将堆积如山的帖子整理完毕,而五皇子,也终于在众目睽睽之下,接了第一封请柬。

是相府的请柬。

权相是百官之首,五皇子接了权相的拜帖本无不妥。但沈相并非趋炎附势之人,且近日里盛京城皆传沈相因自太子妃易主之事与太子不和,且太子又大肆宴请过五皇子,两件事叠在一处,便更是引人遐思。

有说沈相是借此与太子修复关系,毕竟那陆家女身份低了些,也就纳个良娣,太子妃多半还是得立沈家嫡女。

有说沈相爱女心切,是真因凤血镯之事与太子生了嫌隙,这是要拉拢五皇子,不让其与太子结盟。

也有说沈相递出请柬本就是碍于情面,是五皇子初回京城,根基不稳,想借此造势,站稳脚跟。

可无论外头如何众说纷纭,这一场开在相府中的夜宴,还是如期而行。

相府自收到五皇子回复后,便开始准备。各色美酒佳肴自不在话下,用以宵禁后留客的厢房也是早早打扫干净,换上了精良的红木家具,铺上了最上等的雪缎。

甚至连沈厉山与沈钦都同日递了折子上去,请了整整三日的休沐。

也正因如此,棠音日日待在沈相眼皮底下,自然也没能找到机会出去见李容徽。

眼见着三日转瞬过去,金乌也开始慢慢西坠。

坐在玫瑰椅上,正由着檀香与白芷给自己梳妆的棠音,忍不住紧张地伸手攥紧了月华裙的裙边。

檀香见了,低低地轻呼了一声,忙握住了她的手,轻声劝道:“小姐,可攥不得,鲛绡可不比其他料子,娇贵的很,您这一用力,等下留下折痕,可就不好看了。”

棠音闻言慢慢松开了手,秀眉却仍旧轻蹙着,令正拿了螺子黛打算给她画眉的白芷一阵为难,只与檀香面面相觑了一阵,忍不住轻声问道:“小姐,您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没……”棠音慢慢低下头去,看着自己的鞋尖。

“没有便好。”白芷轻轻笑了一声,一道抚平了她的眉心,将螺子黛轻轻点上,为她画出如烟似雾的远山黛眉,一道又轻声开口:“这一场宴席,相爷准备了整整三日呢,今日里,还特地吩咐下来,说要我们将小姐打扮得端庄些,万不可失了相府的礼数。”

“是啊。”檀香也应道:“相府可许久没有这样热闹的宴席了,上一回,还是太子殿——”

她说着,倏然想起京城里关于陆家女的传闻来,忙住了口,将剩下的话咽了回去,只慌忙掩饰道:“听说这回,宴请的是五皇子。估摸着再半个时辰,也该到了。”

她说着又扭头对白芷道:“白芷,我们可得快些,可不能宾客都到了,我们这还没打扮好。”

她后头的话,棠音皆没有听进去,只五皇子与半个时辰两个字一直在脑海中环绕个不停。

她原本也好奇过,哥哥口中‘父亲心中的人选’是怎样一个人,可临到头来,却觉得心中一阵慌乱,似是……万般不愿。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已抬起手轻轻握住了檀香正为她绾发的手,惊得檀香都轻轻惊呼了一声:“小姐?”

“檀香。”棠音迟疑了一下,还是颤声开了口:“你让荣满骑快马去京郊皇子府邸,给七皇子捎一句话——”

她闭了闭眼,缓缓道:“就说父亲有意在宴席上为我择婿。”

“小姐——”檀香被这一句话吓得秀脸苍白:“您,您是说相爷有意五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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