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晴跟了萧贵妃多年,听她如此说法,知道她定然已经有了主意。但毕竟事关重大,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放不下来,又问:“娘娘,你打算怎么办呢?”
萧贵妃脸上现出奇异的笑容:“你知道吗,男人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女人的背叛。越是在意那个女人,越是无法容忍她爱上别的男人。咱们的皇上,为了她连我的话都当耳边风,足见她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了。”
萧贵妃说着握紧了拳头。女人同男人一样,她已经尝到背叛的滋味了,她会让背叛者付出代价的。
熠瞳同押解莹露的人一道离开朝云宫,但是他没有立刻审问莹露。他其实想到了,莹露可以用笔代口回答他的问题,有些话,他是不好当着萧贵妃的面问的。萧贵妃再怎么用刑,也不会将莹露变成哑巴,这分明是欲盖弥彰。
然而,心中的恐惧却在悄悄地滋生,膨胀,直到无法抑制。他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可以害怕到这种程度,他不敢面对莹露的回答。
当初,他以为诺颜喜欢的人是慕风的时候,心中虽然恨极怨极,但那更多的是对慕风的嫉恨,对上天的怨怪。如今,和诺颜朝夕相处,情根日益深种,他们中间却突然杀出个流萤来,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害怕,害怕又一次失去。
不是没想过萧贵妃在陷害诺颜,但是诺颜身上的疑点实在太多了。流萤最初活动的据点在堙城一带,诺颜的义父又是流萤父亲的旧臣,他们并不是没有机会相识。
抑制住心中的恐慌,故作镇定地命令手下:“将莹露押进大牢,不许任何人接近她,萧贵妃的人也不许。”
目送莹露一行远去,熠瞳漫无目的的在宫中游走。不知不觉却又来到了寒蕊宫。
仰面望着房中那些明显不属于宫中的帐幔和用品,它们都还保留着主人离开时的原貌。看得出来,每一件物品都精心摆放在最恰当的位置,而且,每一件物品都一尘不染,并未因它们的主人离去而蒙上尘埃。
原来,一直有人在照料它们啊,是因为它们是某个人送的吗?
胸口憋闷得厉害,阵阵甜腥涌上喉头。熠瞳努力咽下喉间的异物,来到房中唯一的一张书桌前。拉开抽屉,屉中散落着几样小物件,无非是笔砚玩饰之类,没有什么出奇之处。
熠瞳心不在焉地关上抽屉,手感却有些异样,微一皱眉,又将抽屉整个拉开。原来屉下还藏了几张白纸,熠瞳信手将它们取出,塞回抽屉。
上面两张纸上什么都没有,然翻到第三张,纸上却活灵活现画了一幅画。画上是一男一女两个小人儿,小女孩长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活脱脱是缩小了的诺颜。
她的面前站了一个小男孩,身量比她略高,面容却是非常模糊。画上的小诺颜正弯下腰,一口咬在小男孩的手背上,鲜血一滴滴地溅落下来,形态十分夸张。
熠瞳手微微抖着,揭开这张纸。下面的那张纸上还画了一幅画,是一个年轻男子的肖像,虽只寥寥数笔,却是清晰而传神。熠瞳再也忍不住,一口墨黑的血从口中喷出,喷了画上男子满脸。
这些天,他曾派人秘密调查流萤,确信流萤就是当年失踪的太子炎。流萤的画像他看过,与这张画上的男子一模一样。原来,萧贵妃没有诬陷诺颜,她果真与流萤有着来往,心中仅存的一点侥幸霎时消失殆尽。
原来,他们那么小就认识了,还是青梅竹马呢。她将画藏在这样秘密的地方,是想常来睹物思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