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馨那日说话的声音极轻,总是飘在晨萍耳边。
她能如何取舍,除了依附福晋,她还有什么。
温静在门外看见晨萍一个人坐在桌旁发呆,走近上了茶,轻声问道:“格格可是在想那日侧福晋的话?”
那日兰馨和晨萍说话时,她并未远去,所以听了个仔细。
晨萍收回了思绪,端起茶盏,又放了下去,抬眼看向温静,问道:“你怎么看?”
温静直起身子,分析着说道:“福晋虽说是王爷所有孩子的额娘,可是毕竟也有自己亲生的儿女,且四格格只比咱们三格格小了三岁。哪个做娘的会不偏心自己的孩子呢?”
见晨萍神情微动,听进去了自己的话,温静接着说道:“倒是侧福晋,虽说养着五格格,可毕竟不是亲生的,而且五格格比三格格小了那么多,也碍不着咱们什么。”
晨萍点着头,深吸了一口气,道:“是啊,前些年福晋便一直忌惮着我生了长子,若不是大阿哥早夭,她又生了二阿哥,现在哪里会容得下我。”
温静又凑近了些,小声说道:“其实格格细想,当年大阿哥生下来,一向健壮,怎么偏就福晋和茵格格生产前头一个月染了恶疾,不治而亡。茵格格又因产前受惊,动了胎气,以致难产早逝。”
晨萍紧扣着茶盖,想起她那福薄的大阿哥,不禁眼中泛着泪光,恨恨地说道:“当年之事,无论是借素茵的手杀了我和大阿哥,还是借我的手杀了她和大格格,对福晋来说,都是百益而无一害的。”
若是大阿哥还在,她如今必定已经是侧福晋了,又何须人前人后的自称奴才。
“格格当年没得选,为了保全自己和三格格,只能委屈着依附福晋。可是现在,福晋已经失了王爷的欢心,就连管家之事,王爷都交给了侧福晋。格格既知福晋不可靠,何不去跟随与您并无利害冲突的侧福晋,到底侧福晋年纪还小,经历的事情也少,也会更信得过您。”
晨萍“呵”地一声笑道:“她年纪是小,可是经历的事情却不少。你瞧着福晋这几次费尽心思地对付她,即便是连四格格都搭进去了,可有撼动她在王爷心里的地位分毫?到底人家是从宫里长大的,又在公主身边,什么场面没见过。”
“那格格可要明着眼选仔细了,福晋是嫡妻,除了这个身份外,便只有二阿哥和四格格。侧福晋是宠妾,虽说并无亲生儿女,可是身后有公主和皇上。”
晨萍闭上眼睛,无奈地哭笑着,“还怎么选?她都已经找上了我,我若不肯,怕是我和思萍以后也无安稳日子过了。”
如今正是最热的时候,屋内放着冰,再由宫人转着风轮,倒也凉快。
正是刚过了午睡的时间,整个院子安静异常。兰馨坐在桌前,翻看检查着思曦今日交上来的功课。
好怡从外面走了进来,打破了一室的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