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梦阳想了想,便结合着自己的经历继续给他们胡编道:
“混进了香草谷中,我白天只敢在一处没人的石屋里面藏着,只有到了夜晚才敢出去找些吃的东西。那阿果虽说逃到了夹山那么偏僻的所在,厨下的美味倒是颇为不少,熊掌驼蹄,山珍海味样样不少,每晚我都能跑到那里大快朵颐之后,还把一块块又肥又大的牛肉带回到藏身的那所石屋里,备以白天当干粮用。”
多保真笑道:“你这家伙大难不死不说,还跑到人家御厨房里去享用美味,真的是岂有此理。”
张梦阳道:“那有什么办法,我倒是想吃糠咽菜呢,他那里也找不到啊。经过我的暗中观察,我发现陪着阿果一起居住在香草谷里的,在他所有的家眷中,只有萧淑妃一个人,其余的后妃皇子公主等人,全都在谷外的渔阳岭大营里。
这位萧淑妃乃是燕京萧莫娜的亲妹妹,天生的一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容貌,极得阿果的宠爱,整天价把她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实在是对她爱护备至。”
多保真道:“这个萧淑妃,你曾经亲眼见过她么?她是否真的有传说中的那么好看?”
张梦阳知道她小女孩儿家的心思,于是便笑了笑说:“我在那里成天价躲躲藏藏的,连一个宫人侍卫见了都远远地躲开,怕得不行,哪里有那份儿机缘见着她了。俗话说看景不如听景,这种话也只好听听罢了,世上哪里会真的有那么美丽至极之人,能把鱼呀雁呀,花呀月呀的都给羞倒了?如果真的有这样的美人儿,那也绝对非我的多保真公主莫属,其余的凡俗女子岂可当得?”
他心中则是想道:“小爷我不仅见过她,还跟她在床榻上飞得不亦乐乎呢。她的美跟你实是不相上下,全都当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形容。”
多保真听他当个皇叔和婆婆夸赞自己,顿时感到芳心窃喜,心想他的话或许真的不虚,凭那些世上的女子再怎么美丽,能超得过自己的,就算是有,那也必是寥寥无几的。
但由于她心中气恼他带回了两个契丹女子,提前并没有对她说知,因此虽然被张梦阳拍了马屁,也仍然是不肯给他一点儿笑容。
吴乞买心想:“听说军中早有传言,说杯鲁与阿果的那位宠妃不清不楚,虽然难免有些捕风捉影,若说那尽是空穴来风,却又未必。他之所以会跑到夹山香草谷中去,说不定跟那个萧淑妃也有些干系呢。”ιΙйGyuτΧT.Йet
吴乞买咳嗽了一声道:“照你说来,这个萧莫娜的妹子,也算是一个魅惑圣聪的亡国宠妃了。历来为人君者,因为独宠艳妃而致家亡国破者所在多有,阿果这些年来举措失宜,行事乖张,说不定与宠溺这个萧淑妃也有些干系呢。”
张梦阳道:“皇上所说甚是,当初孩儿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据我后来所知,这个萧淑妃虽说在阿果那里宠擅专房,倒也不是个喜欢干政的妇人,对阿果施政用人从来不加干涉。
而且淑妃本人对阿果也偶有善言规劝,只是那阿果刚愎自用,淑妃的善言于他而言,也不过是杯水车薪而已,济不得甚事。
所以孩儿以为,辽国之所以会有今天,完全是那阿果昏庸败政所致,淑妃虽是他的宠妃不假,但她一个弱女子家能有多大本事?若是把亡国二字加诸在她的头上,却是难免有些无辜了呢。”
吴乞买轻捋髭须地笑道:“嗯,既然你把此事打探得如此清楚,那想来是不虚的。待到把阿果一干人全都捉住了的时候,这个萧淑妃么,倒是可以考虑把她从轻发落。”
张梦阳应道:“我大金国兴仁义之师,伐无道之主,目的乃在吊民伐罪,原不在多所杀戮。臣恳请皇上灭掉阿果之后,除了阿果这个首恶必须严惩之外,对于其他人不如一概从宽赦宥,也显见得大金国推恩天下,怀柔四海,更显得皇上至仁如天,有好生之德,对版图之内所有军民人等皆爱若赤子,也必然能令南北各部臣民对皇上颂如尧舜,竭诚拥戴。”
吴乞买听了他的话一脸惊讶地看着他说:“李靖他们常说,对那些用功读书的人,士别三日,即更刮目相看。你的这番话,让朕觉得是在听左企弓、虞仲文他们那些契丹文臣说话一般,朕这半年多不见你面,想不到你的见识竟然如此大进,朕果然是没有看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