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云将帐子掀起一角,夜灯的光亮投进来,冲淡了墨色。
"阿篱,阿篱。"他轻轻唤了几声,俯身看身旁,"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庄篱在枕头上闭着眼,鼻头微微抽动,并没醒来。
周景云抬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触手有微微的湿意。
噩梦是会惊恐,不会哭泣。
这是梦到了伤心事。
或许是见到她的家人了吧。
周景云默然一刻,白天从未见过她流泪,要么神情平静,要么就是在笑。
她只能躲在梦里悲伤吗
那就让她痛快地哭吧。
把她叫醒,她不仅要藏起悲伤,还要为了安抚他找一些理由。
周景云轻叹一声,看着不自觉地贴过来,几乎跟他睡在一个枕头上的庄篱,没有再唤她,伸出手轻轻在她身上拍抚。
睡吧,好好地睡吧。
或许是得到了安抚,或许是梦里不再伤心,庄篱不再抽泣,安稳不动了。
……
……
三曲坊,小楼上的琴声越发轻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