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陈玉卿出宫,坐上回府的马车,略微疲惫的靠在羊绒毯上,他怎能不多想,父皇今日随口的一句问话,不知是对姜懿起了疑还是对姜家起了疑,不管是哪一个都不是好事情。
而后冷笑,魏烨麟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可他怕是没摸透姜懿的性格,就算真到了走投无路的那一刻,她和姜家人也只会死在战场上,绝不会为了苟且偷生跑去邻国做他的夫人。
哪怕陈玉卿想的明白,可心里还是憋着一股温火不上不下又撒不出去。
陈玉礼做好批注收了笔,起身向乐央宫走去,脚步刚踏入大门,秋梦就悄悄的跑进去禀报了。
屋内顾静研正在交代小李子事情,听到陈玉礼过来了,将桌上的东西收进了梳妆盒,藏在了最下面。
“交代你的事情都记住了吗?”
“都记住了。”
“嗯,切记,要暗中行事,把尾巴扫干净了。”
“娘娘放心。”
小李子退出去的时候陈玉礼正往里走,“太子殿下。”
陈玉礼“嗯”了一声,从小李子身边路过进入了内殿。
“殿下今日可早。”
“事情办的顺利,喧儿在做什么?”
“嗯?”顾静研不解的看向他,总觉得他这不是一句普通的问话,“刚吩咐小李子给庄子里的人发赏钱。”
“喧儿不必事事亲为,找两个信任的人,交代下去就好。”
“那可不行,人心事最经不起试探的。”
陈玉礼哈哈笑了两声,他的小姑娘就是聪明,转而贼兮兮的凑近问她,“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情?”
“阿?”
顾静研有些不解,眉头一点点的皱了起来,认真回想了下这几日她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没承诺过什么呀,无辜的冲着陈玉礼摇头表示没有。
“没有。”
“再好好想想。”
“我确定没有。”
“给你个提示,除夕守夜。”
提到除夕守夜,顾静研心中划过一抹不可思议,那是她刚嫁过来不久的事情了。
她刚嫁入东宫时说话小心谨慎,不像如今这般放纵无甚大顾忌,一次聊天顾静研提到了入宫前她未能出去看烟花,兄长又特意将烟花搬到了她院前放的事情,那时陈玉礼同她说了什么来的?
“待明年除夕的时候,孤带喧儿出去看烟花。”
可她知晓除夕那日,他们定然是出不了宫,要同启元帝和宫中的嫔妃一同过除夕。
“殿下竟是哄骗臣妾,除夕那日门禁更是严苛。”
“那就在东宫放。”
顾静研不是没想过在东宫放烟花,可那日她同姜懿聊到此事的时候,姜懿同她说过,各宫中是禁止私藏烟花,怕走水。
顾虑到东宫被众多视线盯着,她又不是非要在东宫看不可,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不曾想陈玉礼今日提起这件事。
“会不会太过高调了,若是惹人眼红,怕是会对殿下不好。”
“不会。”
陈玉礼拉过顾静研的手,将她的小手包裹在自己的大手之中,感受着她的温度。
“到时候叫上锦之一同,就说是锦之想看,我们借了锦之的光而已。”
顾静研一顿,抬手轻拍在了他的臂膀上,“有你这么坑弟弟的嘛。”
陈玉礼一边点头一边“嗯”,非常肯定的回她,“弟弟不就是用来坑的。”
逗的顾静研哈哈大笑,另一边陈玉卿刚进入温暖的书房就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暗六连忙送上一杯温茶,“爷儿,您润润喉,千万别是着凉了。”
陈玉卿一口灌下,心中窜上来的火苗压低了许多,拿出一封信递给暗六。
“派人送到无涯山庄,亲自交到少庄主的手中。”
“是。”
魏萝初到后宫时大张旗鼓,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她的到来,现如今走的悄无声息,可谓是灰溜溜的回了南骞,心不甘情不愿的坐上了马车,目光恨恨的盯着正在同文二说话的梁文。
“本官已经飞鸽传书将四公主要回南骞的消息传了回去,路上莫要耽搁,让王担忧公主。”
“梁大人放心,启元这边有劳梁大人多多费心。”
“文大人放心,一路平安。”
梁文骑马一路送车队出城,又从城外送到了岔道上,站在岔道口目送车队渐行渐远,轻轻牵动缰绳,身下的马儿向另一条岔道跑去,半路钻进了林间,一路小跑在一处空地停了下来。
空地上还有几人,梁文下了马,毕恭毕敬的叫了一声。
“三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