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顾静研回过神儿,忽闪着大眼睛看着他,二人四目相对,慢慢的周围的空气也变的暖了起来。
“又在胡思乱想。”
“没有,我只是在想,再有三个月天儿又暖了。”
陈玉礼也不拆穿她,笑笑继续批改手中的折子,“累了就歇歇,让小谢子来。”
话音刚落,小谢子的声音就在门外响起,“殿下,庄王爷过来了。”
“你们聊。”
顾静研识大体,知晓庄王来是有要事,走至门口同陈玉卿差些撞上,陈玉卿背着手向后退了两步,而后拱起手向顾静研行了个大礼,“皇嫂。”
“庄王。”
贴心的关上房门,将书房内的空间都留给了他们兄弟二人,起身回了乐央宫。
“主子,秋声姑娘到了。”
顾静研这才想起今日唤了秋声入宫,“传进来。”
“是。”
秋声低着头绷直身体紧紧的跟在小李子的身后,起初她只以为主子是哪家大户的小姐,哪成想是宫里的人,吓得她大气儿都不敢出。
晨起,小李子驾着马车去了城外的庄子上接秋声进宫对账,往年都是有人前去收账本再统一送入宫中,今年出了峰脚庄的事情,顾静研换了种方式,几个庄子上的账本都让秋声去收,再由秋声入宫将账本送进宫。
最重要的是她有事要秋声去办。
秋声手里紧紧的抱着装着今年账本的箱子,看见衣着华贵的顾静研,心中才有了底气,腿脚缓和了一些不再那么软。
“主子。”
秋声不懂宫里的规矩,可来时张伯伯同她说了,进了大户人家是要跪的,她也实在“噗通”一声跪在了石板地上,旁边的秋灵听着声音都能想象的到有多疼。
“哈~起来。”
秋声这一下逗乐了顾静研,不用想肯定是庄子上的张管事教的,秋声笨拙的从地上“扭”着起来,手中的箱子就那么抱着,起来后笔直的站在顾静研的面前。
“主子,这是几个庄子上今年的账本。”
说着就要把木箱子放在桌上,顾静研起身走了几步见她还在原地愣着,“跟上来。”
“嗳!是,主子!”
秋声迈着小碎步跟着进了乐央宫,从外殿跟着入了内殿,屋里的宫女都退了出去,只留下顾静研和秋声,秋灵则守在外殿防着有人突然闯进来。
“抱着不累吗?”
“哦哦。”
秋声没见过什么大场面,也没见过乐央宫里的这么些好东西,又是突然知道了顾静研的身份,这会儿人已经懵了,脑中只记得要跪下行礼,要紧紧的抱着装账本的箱子,听到顾静研问,这才傻愣愣的把箱子放在了桌子上,拘谨的又向后退了两步,两只手放在身侧已经不知道要如何放着是好了。
“本宫又不吃人,你紧张什么。”
顾静研话语温柔浅笑涟漪,可用的主语却是本宫,也是在敲打秋声她的身份。
“第、第、第一次…我,不是,奴才、紧张。”
磕磕巴巴的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完全没了在庄子上见面时的活泼。
“怎、你做错事了?”
“没有!”
声音大且干脆,她是紧张但是她做事认认真真,没有出差错。
“嗯。”
而后,屋内静谧,顾静研在给她适应的时间,而秋声则是在心中默默的消化自己所看到的一切,等回过神儿的时候才想起来怕,怕自己哪里做的不好,惹了主子生气。
顾静研一杯半杯茶水都进了肚儿,抬眼看到秋声眼底的慌恐知道这人是回过味儿来了。
“庄子上近来如何?你去收账本时可有人为难你?”
秋声用力的摇摇头,“每个庄子都好,去收账本时也没有人为难,大家都非常感激主子年底给的奖赏,特别特别感激!”
顾静研心情很好,被秋声这副“简单”的模样所感染,心中却又有些惆怅,也不知她这份简单还能保持多久。
“本宫有事要交予你去做。”
听到有事要她去办,秋声立刻变了一副严肃的面孔,静下来竖起耳朵听顾静研接下来的话。
“其一,找个生面孔到冯家那儿,能混进府最好,混不进在外面别让人发现也可。”
“其二,到北街长舟楼找掌柜的,只同他说‘天冷要加柴’,他知道该如何做。”
秋声在心中又重复了一遍,一一记在心中。
“其三,到外巷找一户姓吴的人家,家中现如今还有一老父,儿子尚且只有十二岁,找人去办,你莫要出头。”
外巷在永安城是出了名的贫民街,里面住着的都是这个城市最劳苦的人,秋声的大脑疯狂转动,听到最后一句话,不让她出面心中知晓,这三件事她都要找人去办,且、不能给旁人留下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