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不好,城门口也冷清了许多,茶棚里的老夫妻也早早地回去了,临走时好心叮嘱琼华:“秋雨寒凉,天也黑得快,姑娘还是早些回去吧,万一冻着了家里人该伤心了。”
琼华阂首道谢,小声道:“我等下回去,等我夫君回来了就回去。”也不知今日他会不会回来……
老夫妻没听见,披了蓑衣相携着往雨中走去,琼华盯着他们相依的背影看了一会,忽地回神,冲一旁的侍从道:“咱们的马车不是空着吗,路不好走,去送他们一程吧。”
马车停在一旁的草棚下,不等侍从解下栓马的绳子,琼华远远看到有人驾着牛车停在了老夫妻身旁,看着像是个中年人,把两人扶上了牛车调头返回了。琼华抿了抿唇,转头朝着城外的方向看去,只有一片雨雾蒙蒙,什么都看不清。
天黑得很快,临近关城门时分,琼华有些失望,看样子今天还是等不回霍陵了。她裹了裹披风,刚想说回去吧,一扭脸看到明三和云珠满脸轻松地坐在一旁吃着果干,不由得心中有些奇怪,平日这时候她们早在催着自己回去了,更何况今日还下着大雨……
她心提了起来,见云珠递了一块果干过来给自己,问道:“郡主你吃不吃?可甜啦。”
琼华摇头,试探道:“咱们回去?”
明三朝她傻笑:“再等等。”
琼华眼睛一下亮了,再也坐不住了,站了起来往外面走了几步,被云珠出声拦住了,“小心雨水打身上了!”才又退了回来。
大雨哗啦啦下个不停,打在茶棚上汇聚成一缕一缕的流水沿着草檐淌下,不抱希望时候只是枯等着,抱了希望之后心里又急又期待,感觉时间都慢了下来。
琼华不住往原处眺望,秋雨簌簌,像是隔了一层纱一样,远山和草木都模糊不清。她忍不住扭头看了眼明三,明三还老神在在地跟云珠抢着东西吃,就是不看自己。
等到城门口的守卫开始吆喝着快要关城门时,雨雾中才隐约出现了一个人影,琼华心跳加速了起来,上前了一步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地盯着来人。
那人穿着蓑衣戴着斗笠从雨中策马而来,身形被遮得严实,马儿蹄下溅起飞泥,疾驰着朝城门而来。直到茶棚附近那人勒马翻身而下,大步走到了琼华面前,隔着雨帘伸手抬了抬斗笠,露出棱角分明的下颌,绯色薄唇,高挺的鼻梁还有寒星一样的双目。
他声音清冷但满目柔情,道:“我回来了,没有晚吧?”
琼华心中思念澎湃涌出,鼻头一酸,脚步一抬正要迎上去,被明三眼疾手快拉住了,“夫人你可不能淋雨着了凉……”
琼华止住了,朝雨帘外的人招手,闷声道:“还站在那淋雨做什么?”
霍陵便踏进了茶棚里,摘了去斗笠和蓑衣时,上面的雨水倾泻而下,淋湿了一片地面。才把蓑衣放下,琼华已经凑了过来,双眼亮晶晶地抬头看着自己,他牵起琼华的手揉了一下,问她:“冷不冷?”
他手上沾了些雨水,与琼华柔软温热的手心比起来有些凉,只握了一下就松开了,琼华扁了扁嘴,轻轻摇了下头。
明三左右看了几眼,咳了一声道:“要不……咱先回去?城门可马上就要关了。”
上马车时也是明三扶琼华上去的,琼华坐在里面等了一会,直到马车晃悠行驶了起来也没等到霍陵进来,她心中一阵郁闷,感觉马车里空间狭窄压抑,让她心里很不舒服。
她抬手扣了几下车门,外面传来了她朝思暮想的声音:“怎么了?”
琼华没说话,心里气恼他不亲近自己,宁愿坐在外面淋雨也不跟自己一起坐马车,心头火气越想越盛,又往车壁上敲了一下。恰好马车碾过一块小石头颠簸了一下,她身子跟着斜了一下,食指关节一滑扣在了车棱上,疼得她“嘶”了一声缩回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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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前面两章是不是写得很差……
第40章被窝(改错字)
马车停了一下,厚重的车门被打开,却是云珠钻了进来,急切问道:“郡主你怎么了?”
车门合上时琼华看着那一抹暗色被遮挡住,到了嘴边的“我手疼”几个字被吞了下去,捂着手指说道:“无事,就是有点乏了。”
云珠急忙把毯子打开垫在她身后半裹着她,道:“郡主快靠着歇一会,下雨天路上人少,咱们很快就到家。”
琼华点点头,裹着毯子听着大雨打在车顶的噼啪声,心里有些酸楚,摸了摸小腹心里暗道:你爹出去一趟就变冷淡了,咱们不理他了,晚上也不要他一起睡了。
可是下车时,琼华还是控制不住偷偷看霍陵,见他立在一旁不靠近,也不扶着自己,又委屈地和肚子里的娃娃说道:他不喜欢咱们了……难道是在南疆有了别人?
接着就想到了陈屏莎,万一南疆有好多这种娇媚的人儿呢?想着想着眼泪差点落下来,最后被丫鬟们裹得严严实实地扶回了房里。
热气腾腾的姜汤马上就跟着端了过来,她喝了两口,没见朝思暮想的人跟进来,本来也不想理他的,可一碗姜汤下肚一半,还是没忍住问:“他人呢?”
跟着的丫鬟道:“夫人是问主子?他刚去沐浴去了。”
琼华“哦”了一声,几口喝尽了姜汤,感觉脚底板都热了起来,过了一会又问:“他喝了姜汤了吗?”
丫鬟不确定道:“应该没有吧……我是没见过主子喝姜汤的。”
丫鬟说完了,半天没见琼华有什么动静,又劝道:“夫人衣裳上该沾了水汽了,先换身衣裳不?省得伤了风寒。”
等琼华换了衣裳出来,丫鬟说霍陵人已经出去了,往府城县衙去了,说是很晚才会回来,让她先用晚膳不必等自己。琼华闻言眼睛一下就红了,心里更加确定他这一趟回来就变了心,自己带着肚子里的娃娃成了话本里苦守寒窑的孤儿寡母。
一旁的丫鬟们面面相觑,喊来了能说得上话的明三,明三听了丫鬟的转述,眼珠子一转,吩咐所有人什么也不用多问,只管听琼华的就是,然后拖着闻声而来的云珠溜走了。
待霍陵把南疆事情与陈知府详细商量了之后,已经是上半夜了,府里一片寂静。见他回来了,琼华门口守夜的丫鬟就准备撤下了,临走时对着他欲言又止,看得他眉头紧皱,问道:“什么事吞吞吐吐的?”
他一路赶着回来,好不容易把事情交代好了可以回来陪着琼华了,人都在门口了又被耽搁,任谁心情都不会很好,声音听着就更加不耐与冰冷了,丫鬟顿时大气不敢出,心想还是听明三的吧,喏喏地退下了。
房间里灯还亮着,霍陵掀开床帐就见瘦弱的身影背对着他侧躺着,不知道是不是觉得冷,被子严严实实地盖到了脖子,多余的部分也掖到了身下。
霍陵轻声喊了她一句,没见应声以为她是睡了,轻手轻脚脱了衣服躺在了她身侧,隔着被子抱出了她,下巴在她发顶蹭了几下,嗅到熟悉的味道才觉得安心。
他抱着人蹭了一会还是觉得不太满足,又怕把人吵醒了不敢动她,翻身到了床里面,这才能与琼华面对面,抱着人在她额头、眼角亲了又亲,一路往下刚碰到那张樱桃小口时,被一只小手推开了,他牵肠挂肚的人说道:“不许你动我。”
霍陵握住了他抵在自己胸口的柔荑揉捏着道:“又在装睡?”
琼华挣不开他,被褥又裹得紧,扭了好一会才把另一只手从被褥里拿了出来,去推他隔着被衾横在自己腰间的那只手,嘴里说道:“你不许动我,也不许进我被窝里。”
这话反倒提醒了霍陵,他松了琼华的手开始拆她卷成一团的被褥,琼华拽着边角不让他拆,他现在可不怕吵醒琼华了,三两下就拆开了被子钻了进去,不仅人钻进去了,还揽着琼华的腰身贴得紧紧的,口中低声道:“怎么我离家一段时间,连自己娘子的被窝都不能进了吗?”
怀中娇躯凹凸有致,身上的馨香仿佛带着钩子一样钩得他血气沸腾,放在人腰间的手掌也不老实起来,马上又被琼华按住,听到她说:“你别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