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第一次听到师傅如此剖白自己的情感过往，心里释然，师傅一直就是这样的性情，洒脱的苦修之人。

“师傅，我很开心你能这么说。”说完咧嘴一笑，依然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师傅看到徒弟脸上真心的笑容，内心的忐忑放下一半，行吧，还有个亲儿子呢，看看他怎么说。

二师兄与大师兄错身而过的一刻，大师兄拍了拍二师兄的肩膀，两人相视一笑。

二师兄规规矩矩给剑无影行了弟子礼，“师傅。”

剑无影皱着眉头看着这个与自己几分相似的脸，想到表妹，其实表妹的脸已经模糊，只记得她是一个温柔可爱的姑娘，自己是怎么做下这糊涂事的，差点害了表妹的性命，头疼。

二师兄看师傅并不说话，眼睛是看着自己，又好像是透过自己看别人，那个人是我母亲吗？

“你的眼睛很像你母亲，圆圆的，睫毛很长，我印象中表妹就是这样，总是用圆圆的眼睛看着我，无论我做什么，她都会弯着眼睛笑，老二，你恨我吗？”

“曾经恨过，上次跟他们去寻地脉之灵，最后师兄弟们为了救我几乎差点全。。。我当时，肝胆俱裂，我脑中一片空白，我想如果他们其中任何一个死了，我都怕我道心崩溃，那时候我理解了大师兄的心魔，眼睁睁看着自己爱的人为保护自己而死，自己却无能为力，唔训兽的爪芒穿过大师兄的心脉，四弟为了救我用肉身挡住唔训兽的爪芒，三弟被爪芒击中飞出去，他们每一个人都为我死过一次，我何德何能配得上他们的付出，我修炼是最慢的，脾气是最怪的，从来没有为大家做过什么。”

“我都不敢看他们的伤势，我把自己关在屋里，迷迷糊糊就睡着了，我梦到我的父亲，其实父亲的脸已经模糊不清，他抓着我的手教我写字，我世俗家里的二弟三弟都是请的先生启蒙，只有我是父亲亲自启蒙，他教我读书，遇到我不理解的意思，他也只是笑笑说长大了就懂了。我小时候也调皮，有一次我发脾气打了家里的下人，父亲知道后很生气，他说你只是因为出生而成为了他们的主子，并不是你能力强成为了他们的主子，众生平等，众生也不平等，我只希望你为人谦逊善良，不可仗势欺人，爱人者人恒爱之。”

“那是我第一次被父亲打手板，父亲下了狠手，我看到母亲躲在外面抹眼泪，然后又被父亲关了三天禁闭冷静，刚被父亲打完我很不服气。”

“梦醒我突然就释怀了，每次我遇到挫折，我心里想到的都是父亲的教诲，他的原则，善良，坚韧早已教给了我，我有什么理由去恨你，你只是传道授业的师傅，我恨你恨得毫无道理，即便当年你与母亲的过往，母亲都没恨过你，而且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与大师兄也敞开心扉谈过，他说他小时候羡慕我，嫉妒我，怕我把他的父亲母亲抢走，总是故意跟我别扭，我都不知道，只是认为大师兄是兄长，应该尊重他，没想到他有那么多小心思。师傅你知道大师兄小时候的这些小心思吗？”

师傅陷入了回忆，啊？自己宝贝大弟子小时候那些别扭都是因为吃醋？完全没有意识到！

剑无影想到自己大弟子小时候别扭的可爱模样忍不住哈哈大笑，“臭小子竟是因为这个！”

父子俩终于放下心结，两个人在屋子里又说又笑。

老二最后对师傅说了一句：“五仙子那边你就着手去提亲吧，最好请一位德高望重的前辈给你做媒，你自己怕是不行。”

“啊？你心里没意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