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1 / 2)

千金娇 玉胡芦 2241 字 2023-08-20

翘翘天生有种女孩儿的娇俏,不像其他婴孩,这时候还分不清雌雄,她有着天生的曼妙,鼻子嘴唇眼睛都是。葛青自认她应该不输给谁。

难得齐国公府三夫人这般主动结交,葛青忙笑答:“是呢,去年才不足百日,现下都会扶着我走路了。光阴飞快,小丫头逐日长大。”

云瑶哈下腰来逗逗,四岁多的儿子李琰站在一旁,有些不耐地等待着母亲的动作。

不想看,他的凤目却还是盯住翘翘的,有种沉滞的专注。翘翘正扶着她娘亲的膝盖,可能因为会爬会走,活动量变大了,她不像襁褓时期那样浑身一节一节的肉,反而拉长憨实了。

前些时满周岁,侯府给她扑了满筛的小物件抓周,她抓了一杆小秤,还有一把勺子。孟芳欣脸红,说莫不是同表姨相处久了,竟爱上了称量。卫衍正暗地面露欢喜,嘿然嘀咕道:这分明就是我药房中的量药器皿啊。听得侯夫人毕氏就吼他一嗓子:“你量药个锤子,我卫姮拿的量米秤,勺子要吃饭,翘翘喜欢美食儿,娘胎里她就爱吃!”

这话倒是,都想起来葛青怀胎十月那些日子吃的羊肉沾酱馅饼、麻辣香锅各种。

奶娘尤琴走过来,递给了一块小小的山药糯饼。翘翘接过,粉嫩的小指甲扣着糯饼,恬静地往嘴里塞。她缱绻地舔食着,眼角的余光无有其他,惯是这般目空一切自行陶醉的行为。

李琰怔怔地,脑袋里映过一幕火光冲天,那紧促中与黑暗对视的眼眸和龇紧的唇。

“卫姮……翘翘。”妇人们在交谈,他启口低语。

无言。

“死肥翘。”

翘翘蹲下去,去捡落在地上的绢花,尤琴忙哈下去帮她捡起,拍了拍尘土。“嬷、嬷,”她含糊不清地学语,张开双臂要抱。

算了,那些收拾不清的、也善不完后的一切,都过去。她这样也算很好。

李琰就牵了牵母亲的裙裾,挪开视线不再关注。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啦,谢谢宝宝们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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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纵马飞扬

(七)

“娘亲,快去找爹爹。”李琰抓着母亲的裙裾,往父亲李陵那边看。

中郎将李陵乃戍边军头领,每年可得两季休假,男人剑眉英武,墨发高束,穿着银色木槿刺绣长袍,腰系玉带,一身凛然气势待发。

李琰的母亲云瑶是个江湖游女,与李陵相识于行军途中,婚后比翼连枝、举案齐眉。只是在京中没有根基,自从生下李琰后,便有心对二嫂广阳公主多靠拢,为着儿子日后的前程。

是以,今日见着顺安侯府千金,想到是太后母女关照过的人家,便停下来寒暄几句。

听及儿子催促,遂对葛青笑着告辞。

葛青客气道:“三夫人慢行。琰小公子亦生得锐气极了的。”

李琰再次看了眼这个陌生的妇人。盛京城中各大高门所出子女,皆是出类拔萃、人中翘楚,夸奖之词无不离那些俊俏聪敏尔尔,很少有人用“锐气”来形容。

李琰的母亲本就江湖之女,父亲更是勇猛将才,他自幼骨骼清奇,几分英冷不羁,但从前幼时并未得此形容。从前幼时也并未见过此妇人。

初见葛青只是清丽平平,再次看她,却觉她眉眼之间都像带着神采,会放光的,叫人注目。也不知道这样温雅的妇人,是如何生出后来那般无羞无颜、恣肆不拘的女儿。

盛京繁华往昔,那道身影像一只蝴蝶斑斓锦簇,于人群中晃花眼目、贻笑大方,被人唤樱桃毕罗、蜘蛛精。他也不解他就为何偏偏是她,分明不屑无奈头疼远离。

可惜映在心中的最深一幕,仍是迫在眉睫的那片火光,“翘翘,今生可能就到此为止了。以后你,无拘无束,会有人照应……”覆手抚过她粉-嫩-如玉的肌肤,那纤细的腰肢曾叫他数夜辗转难眠,怎知有些微妙起伏,他尚不及开口问。

李琰胸腔一瞬钝痛,说好了不再关注。他攥了攥小拳,错开视线。

云瑶唤儿子:“快同姮妹妹道别。”

李琰看了眼翘翘,也不知她里头装着的是同自己一样的,亦或就只是现在,方才叫她也不应。只侧过身去看着马说:“我叫李琰。”

寡淡的,多说一句就沾上这球场的泥尘似的。

哟,这般大的公子哥就爱摆谱了。大人们看了也只作好笑。

卫姮正在同她的绢花和山药糯饼纠缠,抿着珠珠的小樱唇,两手不知取舍,如若分毫未闻。

“哟,瞧我们小翘翘,可是把绢花掉地上了?乖宝,都沾上土了。”这时孟芳欣哈下腰来,取过卫姮手上的绢花,捏在指尖轻拍。

那清脆的嗓音,听得李琰又回头看过来。但见个年轻的妇人,绾着明月髻,头上插好多璀璨珠簪,这却是一张熟悉的面孔。他瞧着,不自觉又扫了眼葛青和卫姮,只三人凑在一起,亲昵说笑,仿若是一家,便面露狐疑地随母亲走开。

问道:“方才葛夫人旁边女子为何人?”

云瑶回他:“是她苏州娘家亲戚,你小孩子家,问大人事做何?但凡听话些,莫要与哥哥们起争执便已很好。”

寻事的是齐国公府的大房和二房堂兄,李琰这一世都已懒得置喙了。但为着少被恶夫子打板,李琰不过多诵读了几篇兵法策论。

心想作罢,反正已决定不再牵扯彼此之事,小麻烦精。

一名身着绯色圆领袍,头戴幞头帽的官员走过来,在葛青面前作揖:“敢问是否卫侍郎家葛夫人?我乃卫谨的吏部同僚方茂同,此番与卫大人一同在湖南当差,比他先行了几天回来。卫大人托在下转告夫人,他不日便也可到京,望莫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