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高歌又没接住戏。”郭导及时喊了停,烛回牧立马就松开了对宋高歌的钳制,宋高歌就也跟着回神,连忙移开视线小声说对不起。
郭导的声音还在说,“都先休息一会儿吧。等一会儿化妆师过去给他们补个妆,特别是高歌的,刚才他脸上的妆有点儿哭花了。”
“今天是高歌的最后一场戏了,大家都耐心点!”高声喊完后,郭导就放下自己的喇叭,坐在椅子上看刚才的那段镜头了。
烛回牧接住梁凉递来的水,去躺椅那里之前,对宋高歌说了一句,“你先补妆,补完来找我,我帮你过过感觉。”
今天这是宋高歌第四次被NG了,虽然每一次都不是在同一个点上,但戏份之间相差的时间也算差不多,且每次都是因为接不住烛回牧的戏。
被松了绑之后,宋高歌就一下子从位置上站起来,给全局组鞠躬说对不起,给烛回牧鞠躬说对不起。
对烛回牧道歉道得尤为多,毕竟都是因为他才会一直NG。
虽然前几天微博上网友们把他和自己拉了CP,自己因此事还被陈肃起按着在酒店借题发挥了好几天,但回忆一下,烛回牧也确实没找到过眼前现在正诚惶诚恐的小孩儿作过什么妖——和女二闹矛盾不在作妖的范围里。毕竟烛回牧又不了解他们,他只是几天注意下来,单纯发现了宋高歌很努力,而且很安静。
应该是个厚积薄发的性子。
“小宋,”烛回牧喝了口水润了润有些发干的嗓子,“谁都有NG的时候,那怕是我,在刚演戏时也并不比你好多少。重要的是你不要把NG当做一种压力,那样才会更糟。”
可能是今天的状态确实不太好,宋高歌听完烛回牧的话眼睛都红了,和刚才看见自己的大师兄想让他像以前那样对自己似的哭不一样,他只是单纯地被注意到了努力,还被鼓励了,所以那种委屈又不想委屈的心情就忍不住了。
“我知道了前辈。”宋高歌低着头,不让人看见他的表情。
“一会儿来找我。”烛回牧双手捧着热水,往自己躺椅那里走,“我告诉你我这场戏的表演态度是什么样的,理解后可能你就不会被我的眼神吓到了。”
宋高歌冲着他的背影剧烈点头,“好!”说完不等化妆师过来,他自己三步并作两步地朝化妆师跑过去了。
梁凉一脸正经地跟在烛回牧身后,到了地方就独自一人站在旁边,低着头捣鼓手机。
屏幕上面是他家老板发来的消息。
我演遍所有人设:【阿回又要给那未成年讲戏了?】
距离作诗风波已经过去了几天,网友至今虽说还是会在吃饭时把这事儿拿出来笑上一通,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玩意儿也就渐渐变成“陈年旧瓜”了。
当初宋高歌从两人离婚的场景里杀出了一条血路不是盖的,加上不知道怎么回事,网友竟然开始爱上现在这种神经病人设的陈肃起了。
因此就像跟人对着干一般,这几天里网上还出现过一次烛回牧给宋高歌讲戏的场面,宋高歌全程都听得很认真。
那场面……啧。
陈肃起能忍?在网上警告了未成年好好学习以后,他又让梁凉送了他几本五三,还要梁凉做起了卧底。
我就想做个老实人:【嗯。】
【不过陈总您别急,牧哥就只是单纯给小宋讲戏,毕竟他以前爱豆出身,本身对演东西就差点儿意思,一直NG总不是个事儿,这几场戏牧哥的表现都是挺狠的那种,他接不住被吓到太正常了。】
我演遍所有人设:【所以我让他好好学习有错?】
梁凉:“……”
我就想做个老实人:【当然没有!】
牵连他人没用,陈肃起没再回复。要说按他和烛回牧平常的感情,陈肃起一点儿也不担心能有谁过来插一脚。
没人有这个本事。
但往常烛回牧也没有在剧组的时候这个样子过,这次的情况显然已经超出了任何事都不可能的范围,陈肃起心里是真慌。
而且现在不止烛回牧,外界所有人都觉得他们离婚了——尽管陈肃起人设崩得彻底,大家也看得开心,可他们还是认为现在就只是陈肃起纯粹的嘴硬,不想离婚,其实就像刚爆料的那个博主爆的一样,他们两个已经签了离婚协议。
还有那个未成年,上次说什么“把你放在心里……”,明显是烛回牧脑残粉啊!陈肃起急得嘴角都快冒泡了,连忙给大洋彼岸的老陈打了个电话。
陈肃起要开始拿烛回牧爹妈“威胁”他了,敢红杏出墙,拉回家干死,还要把他爹妈沉海。
大半夜听完一通提议的陈父沉默半晌,怒吼一声,“特么我不是你爹是吧!”
陈肃起才不管他是谁爹,不耐烦地说:“你快去,我老婆要是没了,我把你老婆接回国,你自己在那边待着吧。”
陈父:“……”
这到底是个什么品种的小畜生啊。
剧组里宋高歌刚补好妆,正朝着烛回牧那边走,就见烛回牧按了一下手里的手机屏幕,然后他把手机放到了耳边,同时还站起身向没人的地方去了,显然是很私人的电话。
梁凉不知道是谁,但直觉里觉得又是他家老板出击了,因此很有眼力见儿的让宋高歌等一会儿。
“爸?”烛回牧走到没人的小角落,语气里带着惊喜,还带着不可置信,“你能给我打电话了?”
“是啊小回,”陈父声音里满是疲惫和想念,还有一丝不易察觉地颤抖,“我太想你了,你还知道我是谁吗?”
其实陈父早该给烛回牧打电话的,上次给陈肃起打、就是他以为烛回牧和自己家的狗儿子在一起,谁知道并没有。
周边没有陈肃起做保护伞,陈父一个人不太敢和烛回牧联系——他想,但不敢,怕接不住烛回牧的戏。那可就真的应了陈肃起那句“白和影帝生活那么多年了”和“真寒碜”的话了。
但他现在说话的声音里夹杂着的那一丝颤抖像极了和自己儿子终于联系上了的想念,烛回牧完全没有往其实这只是陈父紧张的想法上想。
“猪爸爸。”烛回牧小声地说了一句,确定了他的身份,声音也跟着有点颤抖了,“陈肃起允许你们和我通电话了?”
那边静默一秒,陈父立马用更激动的声音接:“哎佩琪啊。你不知道我和你猪妈妈多想你,我历经千辛万苦才从那个大海洋里游回来啊,后面那个鲨鱼一直追我和你妈妈,成群结队!一大群,白花花……黑黢黢的……”
他在那边声情并茂一直说不到重点,烛回牧却是懵了,他忙说:“等等,什么大海洋,什么鲨鱼……”
贸然被打断,陈父吓得打了个嗝,下意识道:“陈肃起不是把我沉海了么?”
“什么?!”烛回牧突然暴起,怒极,也怕极,“他把您和我妈怎么了?!沉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