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曕北平静冷淡的眸里掺杂了些许敌意,掩在银框眼镜与昏暗的灯光下,逐渐消弭于夜色中。
傅承屹不轻不重地呼出一口浊气,兀自沉默。
林曕北语气愈发冷淡了,“我不是没提醒过你。不是所有的遗憾都能弥补。”
清越的声线夹了丝无奈,“我也有我的迫不得已。”
人工湖上空起了薄雾,氤氲的雾气被风吹得左摇右摆,像灵魂舞者的轻纱曼舞。
一路舞到林曕北的眼里,遮掩了他真实的情绪。
仍轻笑着,“傅承屹,你不能既要又要,世界上没有这种好事。
你已经做出了选择,也得到了想要的结果,不是吗?”
回答他的是更为漫长的沉默。
寒风猎猎,如同千万把尖刀,捅破所有。
月色泠泠,男人轮廓分明的线条愈发硬朗,透出令人不寒而栗的森冷。
他冷硬的唇角微微勾起,漆黑的眼瞳迸出坚决的利光,“林曕北,我只说两点,倘若你能反驳,我不会再来找你。
第一,你不得不承认,我是她离开的重要原因之一。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个结我不解,便是她终生的疙瘩,她不会真正好起来。
第二,一个独自外出的漂亮女性,是全天下最弱势的群体。何况现在病毒肆虐,大环境又不好,你真的放心她一个人吗?感染了怎么办?再发生去年的无差别枪杀案怎么办?
我说完了,你考虑一下。”
刺骨寒风吹得脸生疼,也刮走了林曕北一贯的从容。
他重重敛眉,银框眼镜再也兜不住他的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