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想象,盛南伊已经忍俊不禁,烦忧散了大半。
林曕北也放宽了心,正儿八经地劝道:
“我不清楚你为什么突然改口,接受傅承屹的合作要求,但我可以理解。
你在这个位子上,自然有你的身不由己,我相信你一定经过了深思熟虑。
如果你需要找人倾诉,我一直都在。
不过,你是不是也要稍微考虑一下你哥的感受?他和傅承屹之间的纠葛,一时也很难解。这几年,他没有去找傅承屹麻烦,已经出乎我的意料了。
伊伊,你们兄妹才是世界上最亲的人,不要因为一个外人伤了感情。时间是最好的良药,给他时间抚平创伤,也给他时间去成长、去接受。”
林曕北话语轻柔,像恒温空调吹出的风,一点点融化她眼里心里的坚冰。
灯光在落地窗上绘出她的影,孑然、孤冷。
身上脸上满是疲惫,双眸却坚定冷傲。
她凝着窗里的自己,视线逐渐失焦——
眼前明艳张扬的脸,与当初叛逆桀骜的少年,现在满眼挫败、勤恳努力的盛南赫逐渐重合。
他们又有什么不同呢?
同样恣意地过了二十几年,同样面临支离破碎的盛家,同样被迫敛起锋芒从头学起,用双肩扛起庞大的集团。
窗外飘起雨丝,纷纷扬扬洒向人间,让她想起找到盛南赫时的漫天飞雪——
俄罗斯,九月的克麦罗沃州已迎来初雪。
在冰雪覆盖的林间,有一废弃木屋,显得荒凉又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