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南伊艰难问出口,却头一次害怕得到答案。
有些设定一旦从脑海中经过,便是骇人的深渊。
纵然她想与傅承屹老死不相往来,可只是不相往来,却不想论及生死。
一个与自己有千丝万缕联系、曾亲密无间过的人,为保护自己而离开,让人很难不动容。
“我还活着。”
一道熟悉的声线回响在寂静的病房中。
低沉,略带沙哑,好似历经艰难从沙漠中爬出来,急需甘泉的滋润。
而她便是那汪渴望已久的甘泉。
傅承屹一见到她便笑了,扯动着带伤的唇角,面部表情顿时生动起来。
他说:“原来你也会挂念我。”
他穿着病号服,右臂缠着绷带吊在脖子上,多处挂彩,从未有过的狼狈。
脸上却洋溢着与往日不同的笑容,不再淡定不再冷漠,甚至能感受到雀跃。
盛南伊这才放下心来,眸中快速凝结的水气一瞬驱散,满脸担忧转为熟悉的疏离。
她回:“你没事就好。如果你死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向世人交待。”
“只是没法向世人交待吗?”
他走路无碍,一屁股坐到病床上,一双眼睛暧昧地上下扫着她,轻轻牵起唇角,“我以为你是没办法向自己交待,毕竟你还来不及诚实地面对自己面对我……”
气不顺,心反而归位了,盛南伊冷笑一声,“傅承屹,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